徐俏这才猛然缓过神,她喘了几口粗气,莫名其妙道:“你打?我干嘛?”
何家翎反问,“你被鬼附身了?”
徐俏无语道:“神经病。”
何家翎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也笑了,“懒得和你这?个猪头脸的计较。”
徐俏被他这?一点,脱力似的,横躺进了被窝里。知道他在损她,但没有心思回嘴,她呐呐道:“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何家翎见她一脸困顿,不?再逗留,起身往外走,关门前还?留下了句,“我明天有事,要晚上才能来,工队那边,我让他们注意点,如果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徐俏惴惴不安地道了声谢,不?敢去想何家翎日后知道真相的神情——她借了他的手,去对付他爸。
这?就是她方才所说的,信他。
以这种方式信他。
紧闭双眼,她心烦意乱的,要不?是身体动弹不?得,她怕是已经将这?张小床滚塌了。
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刺激到她微弱的神经。
“哒哒哒——”
屋内骤然响起脚步声。
徐俏深吸了口气,下意识扭过头,她在床尾看到了戴婉。
戴婉正慢悠悠地向她走来,边走边捂着腹部,不?停咳嗽,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徐俏费力地向她伸出手,“你怎么了?”
戴婉惨兮兮地笑了下,说:“胃不?舒服。”
徐俏斥道:“胃不?舒服,还?跑这?来做什么?”
“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戴婉挨着她坐下,抓起她的手,仔仔细细反复察看。
徐俏仰头望向戴婉,七年间她遇到过很多人,来来往往,走了就散了,但戴婉永远不?会离开。
她是在无边无际黑夜中听到戴婉的声音的。而后,只要她有事,戴婉就会出现,风雨兼程。
她什么话,一股脑的,全和对方说了。戴婉照单全收,静静听着,唯有在碰上何家翎的问题时,戴婉才会极力反对。
戴婉不?让她做任何伤害何家翎的事。
她几次三番被说动摇了。
戴婉察觉到了徐俏的观测,抿嘴微微一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徐俏心虚道:“如果我害何家翎受伤了,你会怎么办?”
戴婉表情凝重,紧紧握住了她的伤手,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能怎么办?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了,时间有限,何自堂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找证据要紧。”
戴婉难得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
徐俏垂下眼帘,百感交集,什么心思都有,唯独没有开心这?条。
戴婉声音飘渺,“如果事情能成功,他可能就要一无所有了,你一定?,一定?要对他好。”
徐俏扯了扯嘴角,摆出了个要笑不?笑的姿态,“就怕到时候,他见都不想见我。”
戴婉沉默下来。
徐俏也无言相对,半躺半坐着,凝视着反光的地面。
她看到了一张虚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