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翎沉默不语,只是拿眼看她。
徐俏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而后不动声色地转过脸。
何家翎对着徐俏的侧影,冷不丁地说了句:“好倒霉。”
徐俏不明所以,“什么?”
何家翎一派平静,“我发现我自从遇上你之后,就一直挺倒霉的。”
“……”
什么叫一直?除了今晚无意害他被打,其他时候她可没给他惹事。徐俏很不认同地赔礼道歉,“对、对不起。”
何家翎却轻轻笑出了声。
徐俏很少见到他笑,且笑得这么纯粹,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何家翎很快敛了笑意,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是做什么的?”
“律师。”
“律师?”何家翎的语气有些惊讶。
徐俏:“看着不像吗?”
“不像。”
“为什么?”
“我看律师长得都挺聪明的。”
“……”
何家翎不开玩笑了,将身子向左移了些,腾出一个空位,他掀开被角,淡淡地说:“上来。”
徐俏登时瞪圆了眼,她四下张望,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这样不好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况且你病刚好……”
何家翎只是问她,“管他们怎么看,你不冷吗?”
“这……”
“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徐俏含糊地“唔”了一声,不再扭捏,她脱下外套,蜗牛似的钻入被窝。
何家翎侧过身,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最后低低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你太凉了,抱你像在抱冰块。”
徐俏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道:“那我还是下去好了。”
“不用。”
“万一你又病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哦……”徐俏闭上眼睛,但白炽灯太晃眼,照得人无法入睡,她索性下床把灯关了。
徐俏摸索着重新爬进床里,刚一躺下,就被何家翎捞进了怀里。
徐俏没出声,在他的禁锢中,缓缓闭上了眼。
何家翎单是望着雷雨交加的窗外,也不说话。今晚,没灯没电视,只有一个同他一样沉默的人。
房内静悄悄,衬得走廊上护士的谈话声格外清晰。
“七号床的水换了没?”
“都挂完了,我看明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你下个星期五没事吧?我想跟你调个班。”
“好啊,你要去干嘛?”
“就我上次跟你说……”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又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