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退后半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我先去洗个澡。”
“嗯。”何家翎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点疲惫。他绕过她,自顾自的躺进了软床,打开电视,看起了最近热播的一部狗血复仇大剧,其实他根本没在看,只是希望弄出点声音,来借此发呆。
徐俏背对着他,脸上羞愧的表情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走进浴室,反手锁好了门。
浴室有隔音效果,外边的电视声,在里面一点都听不见。徐俏坐在马桶盖上,拿出手机,给陈玉发了条消息,说她有事先回家了。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不过打来的不是陈玉,而是陆川浓。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电话了,从她进会所开始,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陆川浓就会打来,她不想接也懒得接,索性视而不见。不过,她又转念一想,如果她今晚不接,陆川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徐俏想,明天干脆去营业厅换个号码得了,省得此人天天闲得蛋疼。
花洒开到最大,噼里啪啦的水珠密密匝匝地砸在瓷砖上,白雾随之升起。徐俏站在虚幻外头,靠着墙,按下接听键。
“徐俏!”陆川浓的怒音刻不容缓地轰炸着她耳膜。
徐俏顿了顿,稳住心神,“怎么了?”
陆川浓气急败坏,“你还敢问怎么了?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
徐俏淡淡的,“我在忙。”
那头乱哄哄的,闽南语此起彼伏,其中还夹带着几句的脏话,徐俏听得似懂非懂。
木制的楼梯咿呀作响,陆川浓走上楼梯,择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吼道:“你他妈的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关你屁事?”他敢骂她,她自然也不嘴软。
“赶紧给我回来!”陆川浓的恶劣脾气简直出类拔萃,“回来,我派人去接你。”
徐俏仰起头,透过高墙上四四方方的小窗户,望向那轮惨淡的孤月,无波无澜地说:“我要上班,你那儿离我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好的,累得要死,工资还没多少,你回来给我当助理不行吗?”
徐俏毫无触动,“不行。”
“怎么不行?”
徐俏很无力,“陆川浓,你能不能别管我?”
这回轮到对方说不行了,陆川浓气急败坏,“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是我谁?”
这话刺得陆川浓哑口无言了片刻,他同她,确实没有半点干系,顶多一个院子里住过几年,算是邻居,再往深里探究,最多算个朋友,可徐俏不把他当朋友,只认他做隔壁家的儿子。但他理直气壮,自认为徐俏无父无母,瘦小懦弱,自己有责任保护她。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流水声,陆川浓借此转移了话题,问她,“你那下雨了?”
“没有,我在洗澡。”
“这么晚?”声音带有点探究。
徐俏像是故意的一般,压低声音,“对呀,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陆川浓屏住呼吸,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你现在在哪?”
“酒店。”
“一个人?”
“不是。”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秒,陆川浓握紧手机,干涩地咽了咽,“那是何家翎?”
徐俏心平气和地开了口,语气却是很冷,“你找人监视我?”
陆川浓恨恨道:“你当老子手下那帮人是吃白饭的?没事成天跟着你?只是震肖去游光玩,说在里面看到你和何家翎走在一起。”
“你和他在交往?”问出这句话时,陆川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胸口憋闷得慌,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没有。”
“那、那你们——”
“各取所需而已。”
陆川浓试试探探,“你图他什么?”
徐俏狡黠一笑,“你说呢?”
“钱?”
徐俏不说话,陆川浓当她是默认了,酸气变成了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他又开始骂人了,“塞您母,为了钱,你就敢去陪人睡觉,你怎么那么下作!”
徐俏不怒反笑,漫不经心地说:“所以说呀,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扒着你,你那点钱,还真不够我用。”
陆川浓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就被徐俏给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