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班纾冲撞沐羽尘而受挫的事,变成沐羽尘有意打击报复班纾,这便显示他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有失礼仪修养。
更深一层,便是他迷恋她这个山贼,乃至对一名弱女子恶语相向,让诸君子难生好感。
安浅夜望向沐羽尘,见他正盯着她。他的目光很柔和,似乎是在对她说:上吧,出了事,我来担。
顿时,她雄赳赳,气昂昂,挺起胸膛就道:“班小姐已婚配三皇子,却于大庭广众下质问殿下,于礼该不该?殿下一句‘与你何干‘,断得干净,也免得让三皇子误会。”
正因为班纾,沐羽尘与沐正临不和,以致上次大皇子暗杀沐羽尘时,沐正临也参与了。
“而大皇子妃你呢,”她目光一转,直白地道:“别火上浇油、绵里藏针,有话就要直说,别藏藏匿匿地搞暗算。”在京城,谁不知道大皇子与二皇子不和,在争皇位啊。
作为大皇子的正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是帮着大皇子,怎会对沐羽尘有好感?
大皇子妃宁婉柔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这些事,大家其实心知肚明,但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兄友弟恭,谁知冒出个耿直的山贼?
与这个山贼计较嘛?有失身份;可不与她计较嘛,又忍不下这口气。沐羽尘从哪带回的山贼,这说的话也太不讲究!
最后,宁婉柔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显得脸有点扭曲,“姑娘说笑了,我只希望事态平息,怎知惹得姑娘误会?”
“她出身山野,性子直来直往,不懂得说场面话,皇嫂请勿介怀。”沐羽尘微笑。
安浅夜撇了撇嘴,嘀咕:“都是笑里藏刀。”为何总要弯弯绕,说话阴阳怪气,就不能撸起袖子干一架吗?
宁婉柔抚了抚发髻,仪态端庄,淡笑道:“她的话,我自然不会在意,但就怕她的无心之言,只是在搬述别人的话。”
这是在暗指安浅夜的话来自沐羽尘,是沐羽尘私下说她坏话,被安浅夜听到后,才在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
安浅夜哼了声,立即反驳:“这不是无心之言,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还漏了一句:做人不能太虚伪。”
沐羽尘从容至极,立即加了句:“我宠坏她了,皇嫂勿放在心上。”他略微偏头,凝视着她,眉宇间蕴着几分笑意。
安浅夜斜睨他。什么叫“宠坏她了”?还做出一副这样的表情,害得她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二殿下要费心教一教。”宁婉柔努力维持面部表情,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她很想斥责回去,但作为大皇子妃,言行仪态必须端庄,就连身边的婢女也不能失态。
安浅夜依旧很耿直地回道:“殿下带我回京,正因喜欢我直话直说的性子,教导后变成你这种脸笑心不笑的,那就太无趣了。”
“皇嫂勿介怀,她真的被我宠坏了。”沐羽尘淡淡笑道,提前堵住宁婉柔婢女的呵斥声。
“二殿下多虑。”宁婉柔几乎咬着牙道。虽说是客套话,但沐羽尘能否有诚意点?做做样子罚一罚那山贼也好,总说一句“被宠坏了”,哄谁呢?
“殿下!”一个小厮过来,在沐羽尘耳边低声道:“据牧首领回禀,黎大当家放不下山寨,不愿意过来,但苏姑娘向往京城……”
苏青墨?安浅夜诧异,那个养在山贼里的大千金已经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