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色厉内荏的模样,有些心虚。
柳玉然道:“余师兄,你不必如此大声,此事还得从头说起。当年,渝州万家的弟子在外游历,收了几个凡人弟子,却在回程的途中,遭了怜花老祖的暗算。而我就是几个弟子中的一个,恰好落到了洞府之中。”
“柳师妹,你是不是记错了?”
赵望岳天生一张让人觉得可亲的脸,性子也是玲珑,一出口,别人都下意识放缓情绪,认真听。
他笑了笑道:“刚刚你也说自己是渝州万家的凡人弟子,没有入门修仙,如何杀掉大名鼎鼎的怜花老祖?”
看似出来调和的赵望岳,其实一颗心偏向了孔令萱他们。
柳玉然不解释,反而笑问道:“赵师兄,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比如说,七年前,毫无任何对战经验的我,凭借微弱的灵力,粗糙的剑招,能够赢得衍一宗举办的试剑大会的魁首。”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仙门世家都膝盖中箭,一言难尽。
这个女子就不能以常理来论,七年前,衍一宗招收新弟子,弄了个试剑大会,结果柳玉然以渝州万家杂役弟子的身份,力压众位剑修天才,夺得魁首,被姜云离收为关门弟子。
没错,当年被柳玉然打败的剑修天才,每个门派都有一个代表,成为了她拜入姜云离门下的踏脚石。
她又道:“再比如说,号称有进无出的衍一宗禁地深渊,我不是也好好地出来了吗?赵师兄,你说是不是?”
眼看着赵望岳被逼着无话可说,李夕辞道:“柳师妹,你来这里目的何在?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
柳玉然随意拖了一张竹席过来,跪坐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道:“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澄清当年的真相,告诉大家,怜花老祖是我杀的。”
“你有什么证据?”
孔令萱心里冷冷一笑,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证据早已经消失,而知道真相的就这么几个人,但是都不会为柳玉然出头。
不是她自负,而是她有一个能力自负。
也许是孔令萱的态度太笃定,让柳玉然看着不爽,她放下茶杯,叹道:“孔师姐,当年人人皆传你救了渝州万氏的弟子们,让他们作证最好不过。他们一直都在洞中,谁杀的怜花老祖,一问便知。”
问渝州万家的弟子?
他们都受了孔家的恩惠,岂会站在柳玉然那头?
孔令萱一点也不惧怕,她温柔矜持地颔首,道:“渝州万家的小辈都在此,不少都是当年的熟人,你问他们便是。我相信我自己,不怕对质。”
柳玉然嘲讽一笑,柔媚清雅的嗓音响起,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甜腻柔软了几分。听在渝州万家人的耳朵里,却是一股魅惑的味道,让他们愧疚,让他们沉沦,控制不住说出了真相。
“我们可以作证,怜花老祖是柳玉然姑娘所杀……”
以万知秋为代表,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诛杀怜花老祖的经过,这让在场的人信了几分。
毕竟,当年万家在试剑大会上,不肯放手柳玉然入衍一宗,双方可是结了怨的,此时愿意作证,真实性很高。
孔令萱惊吓,心道:万家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轻松背叛我?
喑哑着嗓子,勉强一笑,委委屈屈的模样,似乎被人误解而委屈。
她辩解道:“不可能,我没有做出冒名顶替之事,他们在污蔑我。”
局势微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没有人出来为孔令萱说话,喜堂一静,有些安静得可怕。
姜云离用元神与柳玉然沟通道:“你对渝州万家的人做了什么?”
不然,渝州万家的人不会突然反口,出来为柳玉然作证,没见到现在渝州万家的家主正在教训后辈吗?
柳玉然神秘笑了笑,与他元神沟通,道:“不过是施展了一点小小的媚术,蛊惑人心罢了。师尊放心,我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喜堂里静了片刻功夫,还是封阳煦忍不下去了,他问道:“柳师妹,你找孔师妹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对于他来说,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师弟师妹们的行事风格,再也不能轻易相信他们了。
孔令萱小小年纪,干出冒领功劳的缺德事情,让他不懂缘由,也无从下手劝导。
那么,柳玉然接下来的两件事情是什么?
他预感,必定有一件事情会和师尊坠崖有关。
柳玉然笑而不答,一一扫过在场几位师兄师姐们的表情变化,她道:“这第二件事情嘛,与师尊有关。就是我这个小徒弟,代表师尊,与孔师姐当场对质,他欺辱你之事。”
这一下,孔令萱眼神变了,痛苦而怨憎,恨不得双手捂脸,她显然不想谈及这个问题,在场的不少女修已经心软了,对于柳玉然的咄咄逼人不满了。
“柳姑娘,你也是女子,岂能做出如此诛心之事?”
“就是,令师姜云离做出欺辱女徒弟之事,为人不齿,我们还冤枉他不成?”
面对他人对柳玉然的口诛笔伐,姜云离元神交流来了,“玉然,你不用为了我,将自己陷在舆论中,不值得的。”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我愿意。”
柳玉然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安抚住了那颤动的元神,暗道:师尊都没含委屈,她孔令萱还委屈上了不成?
“我就是认为,你们冤枉了我师尊。”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她见所有人都懵着脸,看着她,不顾羞耻地说道:“家师要修为有修为,要地位有地位,要容貌有容貌,这样品貌双全的人,能看上孔令萱不成?还是我柳玉然不及她?”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姜云离是她的师尊,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夸赞,的确有些羞窘,但是为了逼孔令萱一把,让她再现当日那一幕,她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