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卑劣好色的伪君子而已,做他的女徒弟,真是可怜!”
“不过,我听说那些修仙世家围剿姜云离之时,他最得意的小徒弟柳玉然出手维护他,那可也是个女徒弟。看起来姜云离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也许……”
“女徒弟又如何,说不准柳玉然就是爬了姜云离的床,得到他的真传,才这么张狂的。”
柳玉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拈了一块绿豆糕,品尝着,耳畔却传来各种奇葩言论,她也不恼。
成王败寇,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今日谁得势就捧谁,明早谁失势,大家都踩上一脚。
曾经,她的师尊元清上尊姜云离乃修仙界第一人,被誉为“广泽明月,苍山清泉”,其品行高洁,乃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一朝失势,各种污水、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这一路从长洲到广陵,难听的骂声不少。她最开始照顾师尊心情,避开走,后来,她发现姜云离竟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怨恨的情绪,堪称佛系楷模。
她以为这次姜云离也无动于衷的时候,白玉簪中散出一股杀气,朝向正在高声议论的几个人。
姜云离道:“闲言碎语,不必入心。”
柳玉然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这个被人闲言碎语吞没的师尊,竟然安慰她,不要在意闲言碎语。
却说,这几个高谈阔论的人,被杀气针对却不自知,身体哆嗦了一下,其中一人摸了摸胳膊,道:“我怎么觉得突然变冷了,不会是姜云离的阴魂作祟吧?”
“姜云离都死了一年了,魂魄早被魔物吞噬了,是你太胆小了吧?”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他们的同伴一句话拦住了,“如今讨论姜云离之事未免太孤陋寡闻了,你们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吗?”
“什么事?”
那个人摸了摸胡须,道:“你们看,这柳家频频出动,在广陵城各大珍宝阁挑选宝贝。诸位可知道为何?”
其他人道:“这是为了什么?”
有了解广陵柳家的人,问道:“自从柳家二公子退隐之后,在修仙界再无音信,这广陵柳氏便渐渐沉寂下来,在一派四家中处于边缘化。难不成柳家那位惊为天人般的二公子回来了?大家在讨论此事?”
“非也,与柳氏无关,乃是渝州孔家之事。”那个人摇摇头,摸着胡须,见其他人一脸好奇,娓娓道:“柳家二公子没有回来,而是渝州那位孔家少主成婚,柳家到处寻珍宝作为贺礼。”
“啧啧,渝州孔家这是要崛起啊,连柳家都殷勤送礼,这位孔家女好大的派头!”
胡须男继续说道:“这位孔家少主出身世家,年少时就拜在姜云离的名下,家世品貌、天资修为都是一等一的,若不是柳玉然压着,这位孔家少主早就名扬苍梧。诸位可还记得十年前祸害江陵的邪修?”
“自然记得,这邪修乃是合欢宗的长老,走了歪路,以双修之法祸害女修士,增长修为。偏生这邪修的修为高深,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一时让人色变。但是,听说十年前已经亡故,被人击杀于老巢。难不成这邪修是被孔家这位少主斩杀的?”
“正是,当年孔家少主孔令萱以十五岁之龄,斩杀这邪修,一时风云苍梧。可惜……”
有人不识趣,接道:“这位孔家少主再厉害,也不及她师妹柳玉然修为高深,否则不会近几年被压着,默默无闻。”
听到此处,柳玉然真想为这个二愣子看客鼓掌,人家明显是为孔令萱造势,偏生这人拆台。
另有人不赞同,道:“非也,谁知道柳玉然是凭什么名扬苍梧的,想来是使了肮脏手段的,压住了自己的师姐。现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位孔家少主终于能够出头了!”
柳玉然听了一会儿胡子男的吹捧,也听着对方贬损了自己许久,她放下手中茶杯,款步走了过去,道:“敢问这位兄台,这孔家少主所嫁何人?”
突然见到美貌女子相询,胡须男还没从惊艳中醒过来,磕磕巴巴地道:“孔家少主所嫁……乃是她的三师兄,扶风李家李夕辞公子,不……不是嫁,是李家公子入赘孔家。”
“果真如此,孔令萱倒是好心机!”
胡须男醒神了,不悦地斥责道:“姑娘何出此言?可是妒忌孔家少主?”
同伴扯了扯胡须男,示意他看一眼柳玉然的佩剑,那可是修士,果真胡须男脸上有些害怕,有所收敛。
柳玉然浅笑道:“当年一宗四家势均力敌,以衍一宗和金平赵家略强,李家持中,孔家、柳家较弱。前几年金平赵家的覆灭,李家崛起,如今衍一宗元清上尊被陷害,李家却没有登顶,反而是最弱的孔家得势。敢问,谁是最终的大赢家?”
胡须男吓了一跳,瞄了柳玉然的佩剑一眼,壮着胆子呵斥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污蔑孔家少主?”
柳玉然早已飘然离去,到了门口,她不回头地说道:“我就是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个张狂可恶,且爱耍肮脏手段的柳玉然。下次替孔令萱造势的时候,别再提江陵之事,我替她臊得慌。”
“九霄剑主柳玉然?”
“柳玉然没死?”
“那姜云离……”
众人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就怕柳玉然突然回来给他们一剑。
出了茶馆,姜云离问道:“你要干什么?”
柳玉然温柔一笑,道:“上渝州,登凤翎台,找孔令萱算账。新账旧账一起算,她真当自己无敌了,到处陷害人,毁人名声。”
“你不必如此,为师从不在意这些虚名。”姜云离心道,他在意从来都是这些,而是……
柳玉然故意道:“咦!我找孔令萱算旧账,乃是江陵之事,她冒名顶替,抢我功劳。与师尊有关系吗?”
姜云离:……
爱徒一句话噎得姜云离说不出话来,这近一年的相处,让他完全颠覆了对柳玉然的印象,秀雅从容,那是什么?能吃吗?
许久,他才悟过来,道:“谢谢!”
柳玉然走在广陵城的街道上,听到这二字,心情颇好,嘴角微扬,心道:不枉我这大半年的心血,为了让佛系师尊记得报仇这事,长洲到广陵短短一日御剑可到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九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禁地里,柳玉然一边斩杀怪物,一边道:“师尊,这是什么怪物?”
姜云离:腾蛟!
柳玉然:藤椒?还有没有花椒?
姜云离:……
柳玉然:我饿了,想吃藤椒泡面了……
姜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