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茜茜又去看柳玉然,柳玉然道:“我早就知道是扶风李家,除了他们家,你能被追得如此狼狈,毫无容身之所吗?”
这一下轮到姚茜茜羞红了脸颊,尴尬不已,他们师徒救了她,还带她回家,她却处处防备,隐瞒真相。自以为万无一失,却不知他人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她道:“那扶风李家现在是李夕辞当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柳玉然淡定地“哦”了一声,道:“很不巧,我就是李夕辞的师妹。”
姚茜茜脸色变了,退了三步,警惕地盯着她,一脸防备。
“我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柳玉然桃花眼微挑,又道:“我们也是和他有仇的,正想着找个理由打上门,你不就来了。”
姚茜茜一想,刚刚柳玉然帮她解开绳索,若是他们和李夕辞是一伙的,何必多此一举?
她道:“是我想岔了。那我们……”
柳玉然撇撇嘴,道:“先回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回山,从长计议,找个机会再打上李家的门。”
当日,师尊自愿离开衍一宗,放过了那几个人,而她柳玉然可不想就这么退一步,这几年一直想找着机会讨回来。
此时此刻,姚茜茜才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逃亡了,有了一个盟友。
这人一放松,她就想起还有一位小友,道:“柳姑娘,还有一件事情。”
这么说来,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早先心存防备,隐瞒了她并非一个人之事。
柳玉然倒是不在意,问道:“何事?”
连仇家都能说,应该没有比这更不能说的秘密了。
“其实,我并非一个人,还有一个朋友,她也是一个姑娘,早先以为你们……”姚茜茜两颊生晕,羞得说不下去了。
柳玉然道:“她在哪里?我们一起过去找。”
简陋低矮的山洞里,火焰摇曳,忽明忽暗,火堆前架着简单的木架,正在烤衣裳,旁边坐着一妙龄女子,手里翻动着,似乎烤着什么肉,散发出肉香味。
柳玉然瞥了过去,眼神询问,你们有吃的,还去偷食物?
姚茜茜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想捂脸,又忍住了,她道:“总是吃肉,也受不住,还是吃点五谷杂粮好。”
当姚茜茜将师徒二人带进去的时候,那个女子背对着他们,没有察觉外人的到来,烤着肉,倒是怡然自乐。
柳玉然眨了眨眼,心里起了疑,这背影怎么这么眼熟?
“阿蔻妹妹,我回来了。”
身旁的姚茜茜招了招手,山洞里的女子转过身来,见到她,立刻喜笑颜开,道:“茜茜,你回来了。快看,我烤的……”
余光瞟到姚茜茜背后之人,她一下住了嘴,站了起来,大约是极少见到陌生人,胆怯地退后了几步。
姚茜茜快步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低声说了两句,稳住了她。
等她为柳玉然介绍之时,却见柳玉然脸色异常,看着阿蔻的眼神格外热切。
她道:“柳姑娘?”
柳玉然走到阿蔻身前,一把搂住了她,激动地说道:“阿蔻师姐,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么多年去哪里了?”
而阿蔻却迟疑地看向姚茜茜,脸上一片茫然,而后挣扎道:“姑娘,你认识我?”
柳玉然察觉到不对劲,道:“阿蔻师姐,你不认识我?”
阿蔻道:“我应该认识吗?”
她见柳玉然一脸凝重,道:“你别生气,茜茜说我失忆了,忘记了前尘,所以,我不记得你,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柳玉然察觉到问题大了,她转向姚茜茜,问道:“姚姑娘,你是怎么遇到她的?可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数年前,我到南边游历,接到父亲的传信回家,途径江陵,恰好捡到了一身伤痕的阿蔻。”姚茜茜简单说了一下当初的情形,以及捡人的地点。
她又道:“本来只想着救人一命,行善积德,却未曾想到阿蔻醒来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家在哪里。当时,我着急赶回家,就带着她一同去了扶风。”
柳玉然心下戚戚,难怪钟不离和孔令若找了这么久没找到人,原来是和别人同行。
“那你怎么叫她‘阿蔻’?”
姚茜茜牵着阿蔻,安抚着她,又道:“是因为她一直不离身的佩剑,剑上有‘徐蔻儿’三个字,我猜应该是她的名字。”
这倒也是,合欢宗不是剑修仙门,佩剑也不是名剑,多是每人一把的普通佩剑,门内弟子怕拿错,都会刻上自己的名字,用来区分。
柳玉然伸手去安抚阿蔻,却被她一下躲开了,她收回手,低声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师妹。”
姚茜茜也劝说道:“阿蔻,他们不是坏人,这是柳姑娘和她的师尊。这位柳姑娘就是你的同门师妹,你只是暂时忘记了她,这位……”
等她介绍姜云离的时候,她愣住了,柳玉然是李夕辞的师妹,而李夕辞的师尊是大名鼎鼎的元清上尊姜云离,所以柳玉然的师尊就是元清上尊?
姚茜茜脸上一片纠结,露出了端倪,柳玉然道:“我与阿蔻师姐都是合欢宗的弟子,当年合欢宗被灭,我二人分开逃亡,后来,我才拜师衍一宗。”
“所以,这位前辈是……”
早就听闻衍一宗放话,元清上尊为了爱徒,自甘堕落,不顾众弟子求情,自逐离开了师门,至今下落不明。
姚茜茜捏了捏手心,手心一片水润,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柳玉然笑了笑,道:“是我疏忽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家师,修仙界的人称呼他为‘元清上尊’。至于其他,不用我们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