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洛阳,牡丹正是盛放时。
柳玉然难得有几分活泼,冲在姜云离的前面,一路走走停停,欣赏沿路的牡丹花会。
她欣喜之时,回首问道:“师尊,你特意绕道洛阳,是知道这牡丹盛会吗?”
不等姜云离回答,她随着人群又跑远了。
姜云离也不在意,宛如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从没跟丢过。
自从接了凤翎台的请柬,姜云离当天就带着柳玉然离开了衍一宗,下了寒山,一路西行前往渝州。
按照最快的路线,便是御剑飞行,期间必定经过江陵,以及被灭的合欢宗。为了照顾柳玉然的心情,他并没有沿江上行,而是绕了道。
渝州孔氏的请柬来得早,距离约定的日期还有十天,姜云离索性带着她绕道洛阳,在洛阳城逗留了几日。
这牡丹盛会,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自重生以来,姜云离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思考如何衍一宗的现状,没有任何头绪,整个人崩得很紧。
现在看着柳玉然蹦蹦跳跳,他也跟着心情变好了。
不远处,柳玉然停在了摊子前,似乎在挑选什么。
姜云离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柳玉然和摊贩的对话声传了过来。
“老板,这盆绿牡丹不错。”
“姑娘眼光真好!”
“那怎么卖?”
“小姑娘,这绿牡丹我可不卖,全靠它招揽客人呢。”
摊贩为难地摇摇头,笑着给柳玉然解释。
绿牡丹是比较稀少贵重的品种,而这株绿牡丹形态尤为妍丽,吸引着周围的游客,为小摊拉来了不少生意,难怪这摊贩不愿意卖掉。
柳玉然又不舍地看了一眼,再三确认道:“真的不卖吗?”
“真的不卖,小姑娘你看看我这其他的牡丹,也很美。”摊贩笑呵呵地推荐其他的牡丹,显然这种招数用了不止一次,屡试不爽。
而柳玉然与其他客人不一样,她是宁缺不滥的性子,摇摇头,道:“那就算了,我就看上这一盆绿牡丹了。”
其他的牡丹,看起来也不错,但是和绿牡丹一相比就差远了。
眼见着柳玉然要走,摊贩有点急了,道:“小姑娘,你这么喜欢这绿牡丹,不如挑一支牡丹绿玉簪,或许它合你眼缘。”
柳玉然留步,扫了一眼旁边的小摊,竟然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精致的绿玉簪,都是牡丹,样式不一样。
其中有一支特别精致,牡丹样式与那绿牡丹形态极为相似,玉簪触手也是一片温润。
她又放下了,不准备买。
惊奇地看了一眼小贩,暗道:真是人才啊!
左边卖牡丹,右边卖牡丹玉簪,都是一盆极品绿牡丹招来的客人,不是买牡丹花回去养着,就是买牡丹绿玉簪留作纪念的。
她摇摇头,道:“我不要……”
还未等她说完,一直旁观的姜云离随手将那支牡丹绿玉簪拿了起来,冷淡地打量着,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十两银子。”
小摊贩比划了一下手指,眼睛飘忽了一下,又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夸着玉簪。
柳玉然一下就清楚这摊贩的意思,这是看见师尊清贵的风仪,准备宰一顿,她立刻说道:“怎么这么贵,这质量一看就……”
就算这质量还行,触手温润,她也得贬低得一文不值。
这一次还没等她发挥,姜云离又打断了她,将手中的牡丹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道:“很好。”
柳玉然:……
“公子眼光真好,这可是最精美的牡丹玉簪,与你的娘子极为相配。”摊贩喜气洋洋的,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极快地收了银子。
柳玉然的心思都被“娘子”二字勾走了,她心思百转,心中一惊,暗道:自从踏入衍一宗开始,师尊就待她特别宠溺,不是赠送佩剑,就是天水碧,现在又是最暧昧的玉簪,这可是男女之间常用的定情信物啊!
难道……师尊对她一见钟情?
就在柳玉然想入非非的时候,姜云离冷淡的声音响起,他很正经严肃地说道:“不是我娘子,她是我徒弟!”
柳玉然:……
果然,一见钟情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师尊应该是见她年纪最小,又出身不好,多关照了几分。
而马屁拍在马腿上的小贩,也是一脸尴尬,转瞬又继续夸道:“公子真是宠爱徒弟。”
柳玉然准备将牡丹玉簪拔下来,道:“我不要,这玉簪太贵了,一看就不值十两银子。”
摊贩一看柳玉然要退货,赶紧去看姜云离,大有捂着钱袋跑路的意思。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小摊贩,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
姜云离淡淡地道:“此物有灵,有助于你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