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离出来以他的名誉担保,又因为秦盈盈拿不出实际的证据,唯一的人证石杏儿自己都一头雾水,其他人也不敢再置喙。
而这件事情总得给在场的众人一个交代,那么这件事情的领头人秦盈盈和所谓的证人石杏儿就被封韬晦驱逐了,以品行不端、诬陷他人的名头,衍一宗不收他们为徒,拒之门外。
秦盈盈等人当天没有停留,就要下山回渝州。
临行之时,石杏儿非要见柳玉然,约在衍一宗山门之外。
当衍一宗的弟子来转达消息的时候,柳玉然点头答应了。她没有躲避她,知道最终要为这件事情或者说她们之间的情意做一个了结。
缓步踏着青石板走来,柳玉然淡淡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阿玉……”
石杏儿想像往常一般亲切地去搂她的胳膊,却在见到她冷淡疏离的面孔时,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无措地嗫嚅着嘴角。
阿玉,她似乎真的生气了。
柳玉然冷漠地说道:“石姑娘,请称呼我柳玉然或者柳姑娘,我们不熟,‘阿玉’这个称呼以后就不必喊了。”
连这个称呼都不准喊了吗?
石杏儿不可置信地抬眸,倒退了两步,道:“阿玉,你是生气了吗?我可以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柳玉然冷静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和石杏儿说什么“我不听”之类的,而是直接说道:“你解释,我听着。”
“我……”
石杏儿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会儿想到比试出了问题,一会儿想到秦盈盈蛊惑着她。
她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在比试中出了问题,灵力损耗得严重,眼看着赢不了比赛,进不了前二十名了……然后,我去找你,想办法解决问题,却不小心撞到了秦盈盈。她告诉我,她欣赏我们,想让我们上凤翎台,却因为你实力太强,恐怕会被衍一宗的宗主收为徒弟,又蛊惑着我,说如果你的功法有问题,衍一宗就不会收你为徒……”
柳玉然却从杂乱无章的语言中,听到了一个名字,渝州孔氏弟子秦盈盈吗?
稍微一联想,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灵力出了问题的?”
石杏儿一喜,连连道:“就是你最后一次来看我比试的时候,我和那个渝州孔家的弟子对打之后,再和别人比试,灵力损耗特别严重。”
石杏儿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柳玉然却简单一串联,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这一次试剑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渝州孔家在针对她,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见到柳玉然一阵沉默,不搭理人,石杏儿小心翼翼地说道:“阿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不分开了。我不想和你分离,只要在你旁边,我就有安全感。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她见柳玉然还是冷着一张俏脸,悄悄靠近,撒娇道:“阿玉,就像以前一样,你原谅我吧!”
柳玉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退后了一步,又拉开了和石杏儿之间的距离,她淡淡地问道:“若是当时你灵力出了问题,输了比试,你可愿意为了和我在一起修炼,而入衍一宗为杂役弟子?”
衍一宗的杂役弟子?
石杏儿脚步一顿,脸上犹疑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阿玉,杂役弟子就是修士的奴仆,修炼时间短,资源几乎为零,我怎么可能为杂役弟子?这不是浪费天赋吗?”
柳玉然轻轻一哂,道:“你看,你自己都不愿意的事情,怎么又想让别人不怪你?杂役弟子就是寻常辛苦一些,你就不愿意,而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诬陷我修邪术,让我差点断了修道之路,我又怎么还能再原谅你呢?”
最有一句话,她越说越轻,似乎要随风飘散,而石杏儿听来却是沉重至极。
石杏儿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一把抓住柳玉然的袖子,道:“阿玉,你以前最温柔了,什么时候都护着我,什么时候都能包容我,这次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迟了,大概是我们以前太护着你了,替你挡住了所有的风雨,才让你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抱歉呢!”柳玉然淡淡地说着,眼眸扫过石杏儿僵硬的身体,见她不再反驳。
她又道:“石杏儿,说起来,你和渝州真是有缘呢。”
和渝州有缘,石杏儿脑海里一下想起了往事,当年在桃花村第一次见到柳玉然,她是那么的机智。
后来,在怜花老祖的洞府,是柳玉然护着她,才免受了被采补的命运。
再后来,也是因为柳玉然,才能跟着面具人离开那个洞府。
再后来,就是合欢宗修炼,灭门之后被追杀……
一切都是柳玉然护着她。
石杏儿眼眶红了,双手放开了柳玉然的衣袖,她默默哭泣着,道:“阿玉,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玉然沉默了许久,道:“你该去渝州了,秦盈盈她们还等着你。”
这一刻,石杏儿清晰地知道多说无用,她离柳玉然越来越远了。
她还是一步三回头,柳玉然只当没看见,转身离去,却在三步之后,突然道:“石杏儿,若是我没有猜错,你比试的时候,灵力损耗异常,必定与秦盈盈有关。”
“阿玉……”
石杏儿起初听到柳玉然和她说话,还以为她原谅了她,惊喜地转身,而后反应过来之后,先是一阵失望,又想到此事竟然是秦盈盈捣鬼,心里越发愤怒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