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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背叛(2 / 2)


闵循扶额,“罢了,放了就放了吧,抓人这种怪累的活就让薛家去干好了……”他边说边走到阵法里,看着空清尤在里面摸摸搞搞,觉得挺有意思,“大祭司,我人都现在这儿了,你可发现了什么没有?”

空清尤抬起头来,摊手道,“我都说了,这个阵法并无特别之处。”

“那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或许是我听错,薛家并没有把重点放在这里,我们再去薛家祖宅瞧瞧。”他在阵法里转了一圈,一直到阵尾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于是转身率先走出去,空清尤就在他身后,落后一步。

闵循走到阵心时,空清尤突然抬手搭在他肩膀上。

闵循对空清尤毫不设防,对方这一搭,让他整个人都僵直了。

一道刚烈至极的电流从空清尤的掌心注入闵循体内,顺着经脉迅速窜向四肢,极为毒辣地团据在他的各大要穴,封锁他所有的行动。下一瞬,掌风陡起,闵循反手一掌朝空清尤兜头拍下,却拍了个空,原本该站在他身后的人此刻已在阵外,静静地看着他。闵循的浑厚掌力被困在阵法里,竟没能溢出分毫。

闵循一跃而起,再起一掌诛杀空清尤,然而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和屏障困在了这个大圆盘里,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挣脱出去,外泄的功力与汹涌的掌风全部困在他周围,凝练成一个幽蓝色的半圆,这全是他的杀意和恐怖力量,若是泄露出来,只怕这座山都能被夷为平地。

然而这般强大的力量却只能团据在小小的空间里,不知何时,在闵循毫无觉察之际,阵法竟早已开启了!

闵循一掌打空,破阵失败,抬手飞快点了几处穴道,将霸道的电流逼退至方才被拍过的那条臂膀,想要将其强行逼出去。

他与空清尤相识数十载,竟从不知对方除了占卜,阵法,丹药和长-戟外,还会这样的招术!

空清尤看着困在阵法里的闵循,劝道,“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以你现在的功力,逼不出来,你越使劲,它对你经脉造成的伤害就越大。这和大熔延术的温柔反噬可不一样,这是不可逆的,伤得多了,你会变成真正的废人。”

闵循半边身子都麻了,冷眼看着空清尤,“你什么意思?”

空清尤语气淡淡,“你看到的意思。”

他看着闵循饱受电鸣掌折磨,眼底无波无澜,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好像闵循此刻的一切表现和反应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闵循逼那股电流不成,想用内力压制,没想到更是适得其反,电流吞噬他的功力,顿时暴涨,抽得他眼前一白,浑身脱力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去。他脑子里一片轰鸣,还没能想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以及,空清尤现在做的这些事,是背叛他的意思?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闵循只被人效忠过,从未经历过背叛,而且对象还是他和老爷子都十分信任的空清尤,他对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得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茫然。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

那股电流继续吞噬着闵循外泄到阵法里的功力,逐渐涨大到有实体的地步,由电流变成雷电,暗蓝色的光线在阵法半圆的包围圈里四处游走,不时发出尖锐的炸裂声,每炸裂一次,都是对闵循的一次凌迟之刑,如此十几次后,闵循跪在阵心,汗如雨下,呼吸急促,艰难地撑住身体,强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

“没有百人血祭,为何……为何阵法还是成功开启了?”

“百人血祭?”空清尤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你还当真了?”

闵循的名声不太好,这是世人皆知的,但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纵容属下、十分护短的主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甚至是个温柔的良善之人。

他小气记仇,听到薛家打他的主意,自然要报复。他嫉恶如仇,听见薛家抓无辜的年轻男子,定要前往洪州城探查详情,解救无辜百姓。他纵容信任属下,又懒得自己动脑子,属下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了,没有考虑过如果这个实力强悍的属下有二心,特地引他入局,他会落得什么下场。

一个盗贼团伙里侥幸逃生的年轻人为何恰好是知晓克制大熔延术阵法的师家后人,这个后人恰好见过闵循,又恰好落入薛家手里,薛家恰好有个对闵循求而不得无所不用其极的薛紫琳,闵循外出查案恰好听见江湖人说起洪州城发生的怪事,恰好听见了薛家和林三的阴谋计划,恰好对阵法一窍不通,恰好喊来空清尤,恰好两人只身前往薛家秘境,恰好这里一个外人都没有,恰好闵循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恰好没料到空清尤还留了最阴狠毒辣的一手,让他中招,恰好洪州城没有其他高手,闵循想寄希望于有人察觉不对前来救他,也找不出能打得过空清尤的人……

如此多的恰好串成一条线,让闵循痛苦地闭上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在无数抽打不歇的雷电中艰难抬头,双目赤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从他传信给殷雪璃说他在四方城起,还是从他采纳建议只身前往茗烟山修习结果走火入魔起,抑或更早,当他听说老爷子要把大熔延术传给他时起?

空清尤不答,他朝着闵循抬起右手,大阵边缘无数根细长铁柱齐齐颤动。

百人血祭不是真的,这些铁柱自然也不是真的用于锁人。

就像在茶馆雅间里,那个无人触碰却自动落到空清尤身边还斟满茶水的茶杯一样,这些铁柱也动了起来,相继脱离地面,浮在阵法四周,一头对着闵循。从远处看,犹如一只炸开毛的刺猬。

“你想做什么?”

“你很强。”空清尤说,“没人能在我的电鸣掌里活过十息,而你都快挺过半柱香了。”

他迎着闵循要将他扒皮抽筋的眼神继续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让你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话音未落,他指尖一动,第一根铁柱,不,这种两头尖锐中间滚圆的物体称之为铁钉更为合适些,从闵循肩头插-入,将他的肩膀扎得对穿。闵循的大穴被电流控制,无法凝聚防身的罡气,方寸之间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利器,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空清尤没有听见惨叫声,似乎有些不满,他的动作略微停了停,抬起另一只手往阵中甩出一掌,火光电流顿时噼里啪啦炸开,几乎看不清闵循的身影,那些雷电负在铁钉上,将闵循浑身都电通透了。

正是这道刺目光芒让空清尤忽略了闵循的动作,他突然感觉到地面颤动,知道是闵循在垂死挣扎,便道,“这阵法就是为克大熔延术而生的,你用它破阵,简直痴心……”妄想二字未出,他陡地变了脸色,闵循使的竟不是大熔延术,而是……“你为何会破云诀?!”

“老子想会,自然就会了,呵,很意外吗?”闵循蓄力许久,往阵心猛地打出一拳,直接把承载阵法的巨大圆盘捶裂了!他无法往周边使劲,突破不了阵法的重重限制,那就往下挖好了,挖得整座山都塌下来,他逃不掉,也要拉上空清尤陪葬!

然而他估错了第一步,让空清尤得了第一手,占了先机,导致他后面无论怎么走,步步都是错。

空清尤抬手一招,半空中三四根长钉落下来,直接刺穿他的双膝和臂弯,将他钉在地上,禁锢了动作,再无法动弹,大地的颤动也随即停下,只留下一地纵横交错的沟壑。若空清尤反应的慢些,说不定真的被埋在这山中了。

闵循神形巨震,气血逆转,心中郁结,一口血呕了出来。

“和你在一起,果真是半点轻心不能掉,你总能使出奇怪的招式。”空清尤上前几步,走到阵法边缘,抬手摁在由阵法和闵循功法筑起的幽蓝色罩壁上,只见闵循那几乎化成实体的庞大力量在他的掌下慢慢淡化散开,竟然一点点被他化开了!

“空清尤,难道你也要学那些无能之辈,吸取我的功力吗?”

“我没那个能耐,也不想把自己撑爆。”空清尤无比痴迷地看着掌下慢慢散去的属于闵循的功力,“我只是想耗干你的内力,废了你的武功,看你死在我面前。”

昨天这个时候,他们还坐在茶馆喝茶,空清尤给他算卦,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都很讨打;再晚一些,他们一起逛街,闵循买了一包点心,他则取出从闵循私库里偷出来的佳酿,当着佳酿的主人喝的格外带劲;他们一起商量如何抓出幕后黑手,抓到后如何将其扒皮抽筋泄心头之愤……他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还是那个让无数人恨的牙痒痒偏偏又奈何不了的最强主仆搭档。

而现在,这个辜负了闵循绝对信任的人,用一种和说今晚想喝粥没什么区别的语气说着想要他死,想亲眼看着他死,闵循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强烈的哀伤。

他失去了他的大祭司。

“空清尤。”闵循的声音里含着血,那是对眼前之人极度的失望,“我闵循自诩待你不薄,我父亲将八岁的你从死人堆里捡起,养在身边,与我一同习武练功,后与你寿宫大祭司之位,于我之下你只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做的那些事我从不干预,没想到却换来如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空清尤笼着手,依旧冷静而清淡地站在那儿,表情无甚波动,“也许正是你给的自由太多,才滋生了欲望和邪念。闵循,你是天之骄子,一生顺风顺水,你拥有的一切都让人嫉妒,权力,地位,财富,没有人会不眼热,我亦不能免俗。”

“你以为除掉我,你就能将寿宫据为己有了?”

“是的。”空清尤说,“我能。”

你不知道我筹谋了多少年,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废了多少心血,除掉你只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不在了,许多人心中的信仰和支柱也就随之不在了,接下来的一切不过是摧枯拉朽,比起除掉你,实在要容易得多。

从来就没有什么研究出攻克大熔延术阵法的师家,也没有什么百人血祭,更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能助他突破最高层心法的风水宝地茗烟山,空清尤不过是利用薛家人的野心,林三的野心,布了一个长达数年的局,假意应允薛林二人,满足他们的心愿,在他们的局之上,由他来亲自引闵循入阵。他一步步毁了闵循的功法,如今要一步步毁了闵循这个人。

不过空清尤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没必要说出来。反正闵循一定会死在这个由他亲手研制完善又亲手布下阵法里,即便老头子和他师父来了也无济于事。

他见过的闵循都太明白了,内心纯粹通透所以什么人他都敢重用信任,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空清尤对这样的闵循厌恶至极,他便要他死的不明不白,让他到了地狱里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身负神功天下无敌的他,会死在自己大祭司的一个小小的阵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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