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这才回过神,扭头道,“你回来了?怎么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闵循弯着腰,和书桌中间夹了个南风,他的脸就停在南风肩膀上空,这姿势本来没有什么,可南风朝他这边扭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就近得不得了,几乎贴在一起了。南风说话,南风动作,在兰花花香中浸了许久的南风也染上花香,气息暖而软,像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撩在肌肤,痒在心底。
闵循立马退开两三步,平复心跳和心绪。
南风:“???”
闵循没有说话。
南风更是茫然,“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吗?”
“没有。”
不是不好闻,是太好闻了。
明明之前抱也抱过,背也背过,贴得比这个更近的都有过……
“那是我刚刚磕到你哪里弄疼你了?”
闵循怕他想出更稀奇古怪的东西,随口诌道,“我刚刚想打喷嚏,怕吓着你才退远的。”
“……”南风语噎,好吧。“那你现在好了没有?”
“一退开就不想打了。”闵循觉得自己冷静些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哦,你问这个珠子……”南风抬手摸索上桌面,拿起木珠串,沉默一瞬,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准备和闵循解释,结果门外响起林竹杀鸡似的声音,“吃饭啦!树下那个谁,不知道摆桌子的吗?寂冬,帮我把公子弄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声音洪亮得隔壁家都听得见。
这次没等闵循出声,殷雪璃替他把人怼了,“我们又没聋,这又不是七八进的大宅院,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慕雁元的声音紧随其后,不过明显是劝架的,“雪璃姑娘,你说话委婉点,大姑娘家家,这么粗鲁,成何体统……”
得,还是个拉偏架的。
屋里的闵循和南风同时笑了起来。
南风轻叹,“可真热闹呀。”
“去吃饭吧,我好像闻到你喜欢吃的炒瓜片的味道了。”
“好。”
闵循很快察觉到慕雁元和林竹之间的不正常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从慕雁元第一次进这个门起,他俩第一次对视后,那诡异的一个停顿,异口同声意味深长的“没见过,不认识”,他就直觉这俩人之间有猫腻。
心怀疑惑,闵循在吃饭的时候刻意留意了一下细节。
林竹总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慕雁元,在慕雁元出现之前,这种目光只会停留在殷雪璃身上。而慕雁元能感觉到林竹的目光,总是抬头回看一眼,然后又迅速躲开,对林竹的主子南风也是透露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讨好和顺从。
像是,像是……
闵循想到一个在殷雪璃脸上看到过的词,娇羞。
一顿饭吃下来,他也彻底确定了内心的怀疑。
饭后,林竹去洗碗,殷雪璃有事走了,慕雁元在梨花树下对着药书研究南风的病情。
这个时候,林竹都不忘在洗碗的间隙里看慕雁元。
闵循和南风并肩坐在廊下。闵循仔细打量慕雁元,这厮一向骚包,穿得锦衣华服,通身上下贵气逼人,和他在家时的做派一般无二,加上万里挑一的好样貌,的确担得起一声“好看”。
闵循从没这么认真看过慕雁元,看得他感慨甚多,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他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南风微动,注意力挪到他身上,“怎么了?”
“我没想到云雁医师是这样的人。”
南风动作一顿,“怎么?”
难道傻农夫从慕雁元对他们不寻常的态度里察觉到异样了?
闵循义愤填膺,“在他出现之前,林竹的目光一直在雪璃身上,俩人也算两情相悦,他出现之后,林竹就再也看不见雪璃了,眼里所见,言语所及全都是这个云雁。只怕是云雁一进门就和林竹看对眼了,叫什么来着,对,一见倾心!这不是棒打鸳鸯,横刀夺爱么?云雁也太不是人了!”
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