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豆大的雨珠砸在了落地窗上，像是拉开了什么序幕，窗外的雨密密麻麻、又急又快，倾盆般在地上砸出惨白的雨雾，从某种程度上掩盖了巨雷的轰鸣。
落地窗上糊着一层雨水，外面的景色看不真切，跑累了坐在地上的小沈佳婉才没再更恐惧。
不过跑进的这个房间没有开灯，在大雨声中，整个昏暗的氛围也足够让小孩子不安。
家里的灯开关和烛台都在小沈佳婉够不到的地方，小孩子回头看了看门附近的浓重的阴影，不敢再过去。
为了给自己壮胆，小沈佳婉坐上了房间中间的那架钢琴椅，咬着牙打开琴盖，肥嘟嘟的小手有模有样地放在琴键上，断断续续地给自己弹奏了一曲生日快乐歌。
“没有人的话，小婉就自己给自己庆祝！哼！”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小沈佳婉最近正好开始接触钢琴课程，索性把学到的都磕磕绊绊弹了出来，白嫩的小手在气愤之下踪迹，指腹很快就红了起来。
当时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所畏惧的阴影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就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却脸色青白，身上没什么肉的男孩。
那个男孩在阴影之中直勾勾地看着小沈佳婉弹琴的背影，冷冷的没有情绪，坏了几个口子的衣服上，绣着大大的数字——十七。
“等等。”一直沉默听着的乔宿抬手打断了沈佳婉激动的陈述，他看向少女的手，葱白修长，指节分明，白皙细嫩的肌肤恰似上好的琼脂，这是一双足够赏心悦目的手。
乔宿突然问道：“你现在弹钢琴的水平怎么样？高强度的曲子能顺利弹下来吗？”
“差不多都可以，实际上我已经提前收到了十几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了。”虽然不明白乔宿为什么这么问，但沈佳婉还是乖乖回答道，“不过家里不希望我跳级，所以我才仍旧念高中。”
说着沈佳婉忍不住又有点难过：“我还是联系不上家里……不知道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乔宿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拍了拍沈佳婉的脑袋，没再出声，重新低头在那张纸上画线条。
而想到家里的异常失联，沈佳婉也没了再说话的心思，整个人闷闷不乐地摊开课本，听老师念经式精神摧残的讲课。
将两个转校生的举动尽收眼底，一位女生啧了一声，不满地踹了一脚前边的椅子：“那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被踹的学生回头看了一眼神情烦躁的女生。
“你不是和他们接触过吗，班长大人？”旁边的人戳了戳学生，另一只手放在弯起的唇边，洁白的牙齿神经质地啃着指甲。
被踹的学生面不改色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面容赫然是当时把沈佳婉和褚樊拖去保健室的少年。
此时他神情冷然地看着讲课的老师，嘴里淡淡地说道：“忘了。”
“唉——”神经质的学生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地开口，“有集体责任感的班长怎么能这么说呢？”
班长没有理她。
“你们有时间还不如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又有一个人翻了个白眼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这人意味深长地用笔敲了敲桌面，“要知道，马上就是第五天了。”
几个人皆是一静，那个啃指甲的学生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指腹，但她却吃吃地笑了起来，伸出猩红的舌头慢慢舔去鲜血，眼底尽是狂热。
“对啊”她有些怪异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阴森又兴奋，“……马上就是第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