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好奇心使他前进了两步,他走到三队队长身后,才发现她手指痉挛的抓着马桶圈,吐出来一口一口带着血的头发。
孟婆一脸忍耐问:“你还好么?”
三队女人似乎没听到孟婆的声音,她抓起起地上濡血的头发,往嘴里塞。
孟婆拦她:“我的天,你别犯恶心,吐了还带吃回去的?”
三队队长原本披肩的长发如今只剩到耳下,一头秀发像被狗啃过,从最下端参差不齐。
她吃不到,竟然发了疯,双手插进头间,把头发从脑袋上大把薅下来,塞进嘴里。
头皮承受不住如此暴力,发根处渗出大片血污。孟成君呼吸一窒:“你疯了?”
女人终于注意到孟婆,回头看他。她的眼睛血红透明,像是……那天对上的兔子。
她看到孟婆一头散乱青丝,忽然耳朵一动,一蹦就进了孟成君怀里。
孟成君忙道:“姐妹……姐妹,你这忽然间太过热情,可惜我是基……”
话音未落,那女人的牙齿就重重磕上了孟成君的头。
“我的妈!”
孟成君惨叫一声,猛的松手,这女人的牙齿不知怎么生长的,一嘴下去几乎要生磕碎人的头骨。
谢东阳寻声进来,看到她叼着孟婆头发,一脚过去把女人踹进隔断间。
谢东阳:“你没事吧。”
孟成君捂着头喘息道:“还好……”
那女人还要扑过来,被谢东阳一手揪住头发,在腹部狠踹一脚,拖出卫生间,扔进三队屋里。
阎宁从屋里出来,看到段黑子扶着满头是血的孟婆。
“怎么回事?”
谢东阳说:“先别问那么多,有没有锁,先把这门锁起来。”
段黑子都没想到,阎宁还真从怀里摸出来个锁。
谢东阳把三队几个人锁在屋里,段黑子问:“有钥匙么?”
阎宁摇头:“从二楼门上顺的。”
段黑子:“那如果它过来,她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谢东阳瞧了眼孟婆额角上的伤,冷淡道:“能保住自己的命都不容易,还管别人死不死?再说,她们可能活不到晚上。”
孟婆往三队屋里看眼,瞬间被里头的情形恶心的胸口发梗。
屋里三个女人眼睛血红,像是中了邪,三队对长被谢东阳一脚踹的吐了血,捂着肚子无法动弹。她刚进去,就被另外两个按住。两个人从她头皮处开始啃咬,叼住头发猛的往外扯。
段黑子问:“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阎宁:“兔子吃草。”
两个女人三两下就把自己原来的队长啃秃,两颗不知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大板牙如同钢刀,在被压制住嚎啕大叫的高个女人头上蹭过就是皮开肉绽。
她们像是食草寻籽,在三队队长头上翻了一遍,竟是活生生剐掉了人的头皮。
段黑子不看了,孟婆也忍不住作呕。
四个人回了屋里,段黑子扯了点干净床单给孟婆擦额头上的血,血珠淌进眼里,段黑子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发红。
谢东阳看了孟婆一会儿,这次独自出了门。
段黑子终于有机会问:“昨天你还没说,这是什么花。”
孟婆精神不好,眼下青黑,大概是昨天睡得不好说:“这花花大色艳,名为素英花。”
段黑子一愣:“素英花?那白/粉……”
屋中三人忽而都缄默不语。
这东西不单单在人间,在地府也是一类禁物。
阎宁坐到桌前,摊开前几日写过歌谣的那张纸:“如果把红花代替成素英花,白/粉替换成我们想的禁物,再来看一遍。”
孟婆看着第一首,揉揉眼睛道:“阿女背着娃娃,路上开满素英花,娃娃想去摘花,吐出一地白/粉。”
第二首,段黑子道:“这首里没有红花和白/粉。”
阎宁道:“那就先进行第四首。”
段黑子:“第四首是,家里开了素英花,父母都很高兴。”
孟婆:“第五首是,素英花换红纸,家里的茅屋变楼房,新衣套上,钱财入梦。”
段黑子皱眉:“这红纸,是指人间的金银?”
阎宁点头。
段黑子又问:“那这几首诗大概的意思是,家里种了素英花,有了钱换新衣,盖楼房,全家人都很高兴?”
阎宁:“不对。”
段黑子:“哪里不对?”
阎宁勾出三个词“阿姨”“爸爸”“妈妈”。
“只有这几个人在笑哈哈。”
段黑子纳闷:“家里有了钱,换了新衣服,难道这孩子不高兴?”
阎宁道:“是兔子……”
孟婆:“兔子怎么了?”
阎宁:“关于兔子,有个传闻。”
段黑子来了兴致:“说说?”
阎宁:“有传闻,周文王姬昌被纣王软禁于羑里七年,其有一子,被纣王杀死,做成肉汤给其父姬昌食用,姬昌为了保命,喝了用自己骨肉做成的肉丸,后吐出三只白兔,曰‘吐子’。”
段黑子一惊:“难道……这家人杀了自己孩子?”
阎宁:“第一首里便已经讲了。娃娃吐出白/粉……大概是红花易开,但禁品难运。”
阎宁的笔点上那个臭字:“人会发臭,有可能,这是一个死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