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没经历过成年坎儿的鸟,班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这毛团子。
一转念间,班岚忽然想到,这毛团子不愿意下山的原因他还不知道,或许不需要“开解”呢?
“主子,我还不算厉害的。”班岚一副失落的口气,“实不相瞒,我闯了祸逃跑了,别的鸟天天追着要把我带回去受罚,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跑到白虎地界来的,我打不过他们呀。”废话,他就算是个开了挂的,也只不过是刚成年的小年轻,打得过那群老鸟才怪。
班岚说着,似乎悲从中来,猫也不撸了,低垂着头继续“悲伤”:“可是就算是在白虎地界,他们也迟早会找来的,到时候我就只能逃到人界去了……”
迤墨的耳朵竖了起来,一爪子按在杂毛鸟喋喋不休的嘴巴上,严肃着猫脸道:“什么?你要是被捉回去,那我不就不能养你了?不行,你已经归我了。”
他跳到榻上来回踱了几步,又问:“你是闯了什么祸啊?”
班岚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说,哎哟,有门,便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把鹓鶵族长的儿子给揍了。”那小子仗着天赋高,成天惹是生非,整个就是一熊鸟,自己确实经常揍他,鹓鶵族长还老夸自己揍得好来着。
可是迤墨不知道内情啊,混血种大多不受宠的概念先入为主地在脑子里待着,杂毛鸟长这么杂,肯定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这下子还揍了“权高位重”的鹓鶵族长的儿子,不被追杀才怪嘞。
“没事,你现在是有主子的鸟了,我护着你。”迤墨在暖玉榻上磨了磨爪子,“我们这就去人界,别等他们找着你。”
忽悠的进程太过顺利,班岚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于是说话难得有些结巴:“主……主子,可是,您不是不想下山吗?”
班岚的这幅样子在迤墨看来就是受宠若惊了——果然是个小可怜,还不是仗着本尊宠他。
迤墨昂了昂头,龇着小虎牙甩着尾巴道:“本尊不过是不想找人修签契约罢了,又没说不愿意下山;既然你要躲着其他鸟,那本尊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呗。”
说着,迤墨探出了爪钩,心想,下山后他得抓紧时间变强,等他修为上去了,看谁敢欺负他家杂毛鸟。
班岚这下子倒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猫崽子修炼不到家,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心思好琢磨得很,这幅斗志熊熊的模样,显然是打定主意要给他当靠山了。
一个没忍住,他已经一把将猫崽子捞进了怀里,脑袋蹭着脑袋,眼里的愉悦根本盖不住:“主子,您怎么能这么好。”呢喃的声音像是在撒娇,甜得发腻。
迤墨猝不及防就被捞起来蹭脑袋,听着耳边的声音不由得手忙脚乱地蹬着四只爪子去推班岚的脸,却被班岚捉住一只前爪对着他软乎乎的肉垫啾了一口。
班岚:可爱,想啄。:)
“你!你这是恃宠而骄!”迤墨终于挣扎出了班岚的怀抱,往地上一蹿,“再这样,本尊、本尊就不护着你了!”说罢,抿着耳朵风一样地跑出去找太玄去了。
班岚被留在榻上,失笑地摇摇头,忽然想起家里那群老鸟,有点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老和白虎掐架——明明这么可爱。他走下床榻,理了理被毛团子蹭乱的衣襟,琢磨着要把房间里的羽毛都收起来,便一挥袖,霎时间,四散的羽毛便腾空而起,迅速地靠近班岚,一片片的全都隐没到了他体内。
不一会儿,黑色的大猫就甩着尾巴,一脸稀奇地走了进来:“没想到啊,这就愿意下山了?”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句,又咂咂嘴,“不行,光愿意下山不愿意签契,也不是个办法。”
太玄见杂毛鸟已经把地上的羽毛都收起来了,便道:“班岚,把这床榻也带上,没这个迤小墨就睡不好。”迤墨出生时身体有所欠缺,是睡着暖玉榻长大的,总算是把先天的欠缺补上了;现在虽然不必要,但毕竟睡惯了,多少有点认床。
班岚闻言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把暖玉榻也收进体内的储物空间。不同于人修常用的储物镯、储物袋之类的储物工具,神兽自出生起体内就有储物空间——这个空间原本在荒古时期是用来防止饿肚子的,后来就变成了修炼时的挂;自从上古时期,人修异军突起后,虽然也琢磨出了储物工具,但那些都是可以探查的,也容易丢失,远没有体内这个空间安全。
看到班岚把暖玉榻收进体内而不是储物器具之后,太玄撇开了眼睛,心里微妙的觉得有些满意——啧,这小子刚来第二天就把自家小弟拐下山了,满意?满意个屁!不把这杂毛鸟挠成秃毛鸟都算便宜他了。
可是要说哪儿不满意,又找不出来。
作为一只神鸟,被自家小弟盯上了羽毛,不抠门也不掐架,还好脾气地陪自家小弟玩,甚至还贡献出了那些在外界极其珍贵的羽毛。自家小弟是让他上榻了不错,可是神鸟的翅膀是那么好钻的吗?雌鸟还好说一点,母性泛滥护着其他崽子的事儿也常有;雄鸟却不一样,他们很少会护着幼崽,翅膀基本只会搂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