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万里挑一的霉运!傅云酒的眼皮跳了跳,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撞上驴车后,发疯的马终于停了下来,那个青年被甩在地上,驴车也翻了过去,上面载的东西散了一地。
见青年跟在后面的家仆居然还在飞快往前凑,傅云酒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那群运盐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车上装的是什么?!
果然,几个仆人都被拦了下来,青年身后不知何时站上了一个拿着木棍的人,隐约有下手之意,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从傅云酒的角度看去,大约下一秒就可以动手了。
哪怕这群犯罪团伙伪装地再良实,傅云酒也不觉得锦衣青年和他家底盘虚浮的仆人,可以打得过他们。
“怎么办?”不知藏身在哪里的助手注意到突发状况,发来询问的消息。
傅云酒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他不清楚这批突然出现的人的身份,只能推断出对方家境十分殷实,若是能结个善缘,自然不错。
然而双拳难敌四掌,运盐团伙敢这么出来,绝对有底招,傅云酒一时不知该不该冒险。
“这五个人,我打得过。”傅云酒还在纠结,助手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发来了一条陈述句。
“……”
傅云酒第一次觉得助手在自己心中两米八,之前时不时咬牙对方比他身体好的“小仇”,也彻底抛开了。
徒手搬巨石,随便一打五又如何?他的人!
“你盯紧点,稍等一下。”
发出这句话后,傅云酒把菜筐放在原地,借着官道旁的树木遮掩,飞快朝距离冲突点几十米外的青幔小车跑去。
因为家仆都去前方给青年帮忙了,这辆应该坐着女眷的车孤零零停在原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助手能打得过那些人自然很好,但具体以什么理由出手,还得提前做些文章,傅云酒可不想一番搏斗后,落不到好处,反而被人怀疑。
锦衣青年在前方被围困住,他家的女眷却还在车上,可以商量一下,傅云酒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小孩的外表,不用避讳什么,他借着遮掩来到马车后,没有着急,先站定稳了稳气息。
“这间马车里可有女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少年人的声音放的极轻,虽然稚嫩,却平稳舒缓,带着莫名的安抚人心的味道。
傅云酒又等了几秒,车内的人见他站在外没有任何举动,听声音年纪也不大,终于信了一些,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有些不安。
“这位小公子,我家小姐问你,外面是怎么了?”
“外面那位打扮富贵的公子冲撞了一伙儿贼人,似乎是要打起来了。”傅云酒毫无负担地说,听到车内传来两声压低的惊呼。
“我和兄长出城办事,路上突然看到你们和前面那群人撞到了一起。”傅云酒实话实说地忽悠,“我怕你们出事,所以偷偷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方才出声的丫鬟刚开口,就被什么打断了,傅云酒挑挑眉,不等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了一道更轻更柔和的声音。
“公子既然敢来询问,想必已是胸有成竹,否则不会以身犯险。请公子施以援手,待事情结束,我们必有重谢。”
突然开口的女孩声音听起来比丫鬟还要年幼几分,音色像清晨雾气中啼叫的黄鹂鸟一般,轻柔空灵,可惜似乎带着什么不足之症,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夹着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似的。
病美人啊,傅云酒闻声一愣,不由得在心里勾画出一个传统古代仕女形象。
当然,虽然女孩的声音好听到可以说是一种享受,他的主要关注点却不在这里,而是对方居然聪明到这么快就能想通关键之处。
“小姐不必客气,实不相瞒,那群贼人就是我们兄弟出城的目的,我们只是没想到,还没动手就遇到了你们。”
见对方这么聪明,傅云酒索性换了个方案,不再欺瞒,“我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你们的来历,以免待会儿出现意外。”
“我们只是来扬州探亲的普通人家。”女孩思索了几秒后,缓缓说道,傅云酒猜她肯定有所隐瞒,却没多问。
“动手吧。”傅云酒给助手发消息。
这一通对话花了一分多钟时间,前方冲突点的谩骂声越来越激烈,锦衣青年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还在趾高气昂的发狠,傅云酒知道,再拖下去便来不及了。
“你带后面的马车离远些。”助理回复。
“小姐,我兄长要出手了,我带你们避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