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动归感动,县学还是不去的好,傅云酒实在没兴趣做直播还学一遍四书五经八股作文,相信观众也不会喜欢的。
“学生还是请先生为学生谋一份差事。”傅云酒施礼后坚持说道。
“你这是为何?”何举人见傅云酒不听劝,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县学虽有银钱可救济学生一时,可学生已是独身一人,衣食住行皆需银钱,怎么可能一直靠救济生活。”傅云酒抬头看着何举人,说明自己的想法。
“不若学生趁年幼去谋份誊写的差事做,一方面可以积攒些银钱,供日后考取功名之用,一方面也可以多读些文书增长见识。”
“如此也是你的志气。”何举人闻言点了点头。
傅云酒所说不错,要想十几年寒窗读一个功名出来,光买书买纸就是一笔大开销,以后还有赶考路费等等,确实不是县学的一时救济可以解决的。既然傅云酒并没有忘记读书大事,何举人也不再坚持,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我前些日子与知州大人闲聊,他有意修一部汇集近年来扬州文人诗文的集子,倒是缺些查找资料誊写文书的人。这虽是他的私活,但若做得好再谋一个长期的也不是难事,你若是觉得不错,明天就拿我的书信去报道吧。”
这何止是不错,为知州老爷誊写文书,既工作量不大又可以露脸,再加上私活做得好赏钱也多,简直是最好的了。
傅云酒感激地看了何举人一眼,见对方也儒雅地摸着胡子笑着看着他,明白自己这是入了何举人的眼。
“学生谢先生提携。”
“一份誊写的差事,谁人都做得,哪里算的上提携。”何举人闻言笑着摇摇头,“你日后好好读书,有所小成后来找我和你讲讲经学文章,再谢不迟。”
那还是算了,傅云酒后背一僵在心里默默说道,他是铁了心的对四书五经科举考试没兴趣。
“好了,差事的事我应下,待会儿就去书房给你写举荐信。你的另一件事呢?”何举人不知道傅云酒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摸着胡子问道。
“第二件事,学生请借先生书房桌案一用。”傅云酒抱着怀里的包裹回答道。
“哦?”何举人有些好奇,索性引他进了书房后问道,“是你包裹里的东西?”
傅云酒上前把抱了一路的包裹放在梨花木书案上,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露出其中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这是一座小小的桌屏,雕龙攀凤的黑漆檀木底座上架了一块碧绿的天然翡翠,刻着一株活灵活现的木兰花,及一行小诗“洞庭波冷晓侵云,日日征帆送远人。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
小巧别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何物?”何举人不知傅云酒的意思,皱眉问道。
“先生容禀,这架屏风乃家母生前珍爱之物,据说是家父所留,一直细心保管,这些年来无论多么艰辛困难都不曾变卖。”傅云酒拱手说道。
“学生不敢擅动母亲遗物,然而实在是已无半点钱粮安身,只得拿它出来抵几日嚼用,又怕典当铺逐利贪宝,故而带来想向先生抵押借一钱银子,十日之后必定赎回。”
“你叫我什么?”何举人冷不丁地问了句。
“先生?”
“你既尊我一句先生,岂有为师的向学生要抵押之物的道理?”何举人摸了摸胡子佯怒道,“一钱银子要借便借,快把它收回去。”
“学生不敢。”傅云酒闻言会意,何举人这是要真收他为徒的意思,立即换了个称呼,“还望恩师恕罪。”
“哼,你倒是机灵地紧。”何举人原本就没生气,见傅云酒反应的这么快,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这屏风还是请先寄存在先生家中。”傅云酒接着说道。
“这又是怎么了。”何举人被他弄得快没脾气了,又好气又好笑地抖着胡子问。
“先生别误会。”傅云酒也笑了,轻松说道,“只是因为学生先下家中无人照看,怕遗失了宝贝,所以暂时寄存一下。”
“如此你倒是信任我。”何举人哭笑不得地摇头。
“先生英明。”
“罢罢罢,把你的宝贝摆在那边百宝阁上,我替你看着,你可放心了?”一番话说毕,何举人对这收成徒弟的十一岁幼子彻底没了脾气,摇头指着他说道,“还不让开让我为你写下推荐信,快离了我这里,去祸害别人。”
“如此云酒便再谢过先生了。”傅云酒也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至此,他终于在红楼异世有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