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林墨沉便被劈头盖脸一通骂。
原来昨天半夜邓校长接到了副市委书记老婆的电话,让林墨沉在学校当众给自己的儿子道歉,否则这事儿就没完。
林墨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吹胡子瞪眼的邓校长,开口解释道:“我没有动手打他,我只是用卷子敲了下他的头。而且那个宋书他当时在骚扰我们班的叶琳同学。”
“你呀你,尽给我捅娄子!”邓校长气得直跺脚,骂的有点口干舌燥,于是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坐在皮椅上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墨沉,头疼道:“那个宋夫人让你下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跟她儿子道歉,我……”
“砰砰砰!”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邓校长停下了嘴里的话,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请进。”
话落,门开了,抱着一摞资料的赵新走了进来,“校长,这是你让我整理的东西。”
见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赵新露出一个笑,“林老师也在这里吗?”
邓校长摆摆手,“就放在桌子上吧,你留几份下午开会要用。”
“好。”赵新说完,转身离开,出门后还体贴地捎上了门。
他站在门口,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昨天林墨沉替学生出头,惹到不该惹的官家人了。
其实昨天他也在校门口,但是当时人很多,林墨沉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
而且林墨沉拉着他们班那个小姑娘离开时,他还拍了挺多照片呢,本来想发出去的,但是既然现在有人帮忙搞他了,那就暂时放着吧,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看见你过得这么好,我真的挺难受的,心里面总有股气不上不下的,今天知道你要倒霉,可真开心啊。
赵新下着楼梯,在心里默默地笑了。
办公室里,闲人离开了。
邓校长才重新开口道,“墨沉,民不与官斗。”
“所以你是想让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他道歉吗?”林墨沉问道。
长长地叹了口气,邓校长扶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墨沉平静地站在那,语气淡然,“那校长不如直接开除我。”
听听这话!怎么可能开除他,林墨沉教学质量很好,而且和二十班都磨合了两年,就这么撂担子的话二十班的那群孩子怎么办?
他们学校的招生门面可全在那个班里面,开除林墨沉指不定要掉什么链子。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淡然的林墨沉,邓校长气得要死,却又没办法,现在他才是最难做的。
“算了,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邓校长摆摆手,把刚正不阿的年轻老师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挠着自己仅剩不多的头发,觉得人生就是煎熬。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三个亮晃晃的宋夫人三个字,邓校长焦虑地嘴角都快气泡了。
……
下午开完了会,林墨沉准备回家。
离开了学校,驱车往家的方向走,车子才离开学校没多远的距离,前面就出现了几个人挡在了他的车前。
就那么大剌剌地堵住了他的路。
脑子第一反应就是碰瓷,但是,那几个人却并没有躺下来,反而就这么背着手站在他的前方。
朱元站在车前,看了好几遍车牌号,确认自己没有堵错人。
他蹲点蹲了好几天了,那个男老师的车子就是这辆没错。
这里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偏僻,而且没多少监控,经常有小混混或者是小太妹在这块儿地方聚众闹事,是个挑衅寻仇的好地方。
林墨沉刚看清前面有一张熟悉面孔,好像是那个名叫朱元的小混混,就听见自己的车子传来一阵爆胎声。
然后便看见一个干瘦的小毛孩从车后面跑到了前面朱元的面前,得意道:“朱大哥,他的胎我已经给弄爆了,今天他绝对跑不了。”
“干得不错。”朱元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小毛孩,然后掏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钢条。
“兄弟们弄他!”
话一说完,几个十五六岁的小混混挥舞着钢棍铁棒抡向林汽车车窗玻璃,很快车玻璃传来稀里哗啦的破碎声。
小混子们正敲得起劲,突然车门打开了。
他们不由得一愣,然后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面站了站。
林墨沉下了车,看了眼乱七八糟不成样子的代步汽车,然后转头看向一脸得意的朱元和一众小混混,“你们不知道这样子做是犯法吗?还是说很想坐牢?”
“骗谁呢?”朱元不屑地嗤笑,“我们都是未成年人,受法律保护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都是没有父母,被社会放弃的孩子,向来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被抓到看守所里顶多教育两天就放出来了。
“我说过,你最好是别在校外让我逮着,否则没那么轻易放过你,你以为你是老师我就不敢动你?打他,打到他服。待会把他绑起来扔到那边破木屋里关一晚。”朱元嚣张地下完指令,所有的小混混一窝蜂拥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