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I、
“你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吗?”夏佐黄眸瞪着她,冷冷问道。
那双玻璃珠般琥珀色眸子,颜色已经冷色吓人,里面瞳孔还似墨滴一般缩到不能再小,明显狂怒,维拉瑟缩了下。
“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马可仕连人带行李把你扛回来的,”亚柏寒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其他教师来检查你昏迷原因,会有什么下场?”
“那,他们有吗?”
“没有。”
维拉不解:“为什么?”
“因为马可仕说,是他失手把你打昏的。”
维拉双唇微开,对这戏剧性的理由感到那么一瞬的恍惚。
一边帮她重新包扎,亚柏描述起她离开火车一连串的经过,听说重头到尾都是马可仕包办。
那家伙好像把她米袋一般扛在右肩上,左手拎自己与她的两个大行李提箱,从火车站跟随队伍快速行军速度回到了学园。
至于为什么不是教师们运送她?听说是遭到了马可仕的恫吓。
“这是我失手造成的,我来就好。”
马可仕这样平静说道,却亮出了那把利如细刃的长尾,围成一圈,姿态之坚持,好像真的会把所有接近的教师脖颈给毫不犹豫划断。
维拉听到傻眼了。
那条尾巴她近距离看过,擦过都不是开玩笑的。
马可仕那条传奇性的尾巴,维拉不只一次仔细观察过,但每一次都是做好万全防备的戴上厚重手套才敢触摸。
“喂,尾巴借看一下。”
不同于主人温驯交出尾巴的态度,那条尾巴十分惊悚,每次看都一样。
大小不一的锐利刀勾尖刺,铁器一般锐利,还猫爪般开阖自如。
开,只要擦过,绝对能勾扯下大片血肉,阖,平滑如滑面,完全不咬手。
马可仕那条神奇尾巴还异常灵活,可以弯曲成各种形状。有次,维拉还要马可仕把长尾蜷成五芒星形状,还真的做到了,让她真心怀疑那条坚韧尾巴里其实没有骨头。
那会是多么诡异的情景?
要知道他们火车抵达目的地时间,跟出发时人烟稀少的凌晨不同,而是人声鼎沸的傍晚呀,马可仕就那样一肩扛着她、一手提着两个行李,然后晃着长尾,在众人注目礼下走回全程回到学园?
最近马可仕还剪过发,那刺青和脸孔,不知会让多少人目光死粘在他身上。
自己无法亲眼目赌真是太可惜了。
维拉真心感叹。
“不是叫你别接近那家伙?”
对于维拉张口发呆向往模样,夏佐显然很不满,森森道:“昆诺的人都不可信,不管眼前关系如何,到时发生什么事,他们还是会第一时间选择舍弃你。”
亚柏替绷带做了最后一手续的包扎,也附和:“这可是有前例的,不是夏佐吓唬你,在学园里我们曾经失去过一位同伴。”
维拉傻了,这她可从没听说过呀。
“死去的是一位战斗型的伙伴,红铜分部,是我的学姐,那是在你来这之前的事了。”
亚柏替维拉套上松一些的黑手套,做为遮掩,并将维拉的手摆回床上。
“那位学姐与一位有实力而充满前途的新兴贵族友好,追随了她,却在两年之后的家族内斗里成为弃子,这是当初我俩没料到的,明明他们在学园里就像同生共死的老友,没有上下之分,却还是有了这样的结局。”
我们毕竟还是异国的俘虏,牵绊说断就断,能相信的只有彼此而已。
亚柏这样说道,伸手覆上了维拉额头,去探她体温。
维拉额发被撩起,感觉到亚柏的手心贴上的触觉,还陷在刚刚一番话中,却的的确确感受到这两人接近溺爱的保护。
可是她还是固执想去挖掘记忆中遗失的那一块。
“伤口什么时候就有了?”亚柏问道。
维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还是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她从自己儿时就听的到梦魔说话开始说起,那扇梦里的门和遗失的七岁前记忆,到进入学园后开始与梦魔交谈,再到她听从梦魔的指引盗来凯里怀表钥匙,潜入地下梦魇研究所……
亚柏和夏佐的脸色千变万化,发白、发青、发紫,然后一点一点越来越黑。
维拉在他们眼底读到同样语句──“你怎么敢?你竟然敢!”
两人似乎完全没想过,在他们准备体育大赛的这段期间,维拉竟然可以独自干下如此大事。
这小家伙甚至进帝国斗师学院不满一年呢,竟然就远远超越了他们这几年所犯校规,还是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梦魇地下研究室?他俩连大门都没见过,更别提进去了。
谁都知道,私闯禁地造成梦魇咬伤下场,是不人道的囚禁,以及驱离学园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