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
“夏佐!你出来了!”延续刚刚那股悲愤又激动的气势,维拉伸手猛跩夏佐,又是阵悲鸣:“我的抚育官不是人啊呜──”
换夏佐僵了,无言斜眼看着激动的维拉,良久才吐出一句:“妳抚育官谁呀?”
“凯里!惹人厌、金发的老男人!每次都用项圈让我脸部着地!他自己怎么不试试!”
残耳平时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鸟样已够显眼,何况此时是三人全数集聚、还吵吵闹闹的。邻桌纷纷投以斜眼关切目光,不着痕迹的聆听着,一口食物嚼到变成浆了都还不吞下。
而残耳三人持续诡异还互动着。
没想到平时以凶恶闻名的夏佐,明明被猛拉衣袖,却没对少女丢刀叉,还意思意思拍了拍少女脑袋,甚至,拉开旁边椅子要少女坐下。
──在场学生皆硬生生忍住喷饭、喷茶、喷血的一股冲动。
那是谁?
大家都知道残耳军团护短,但那已经不是护短的程度,而牵涉到人格异动的问题了。那替少女拉开椅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夏佐,已经是另一种生物了!
还有那个哭哭啼啼、我见犹怜的少女,不是听说她今天猛把□□往人家嘴里塞吗?
这些人到底是谁?形象反差也不是这样的!
人格给我统一一点啊!
听到抚育官的名字,亚柏扶正眼镜,凉凉道:“我有听说,新来的抚育官是有少校官阶的老式名门,来学院主要是来养伤与授课。”
“是的!那老男人都用鼻孔看人!”
维拉没好气在夏佐旁边坐下,爪子还黏在夏佐衣袖上继续拉扯,忿忿不平:“那家伙才看不出有受伤,就算有,也一定在脑子。”
亚柏笑笑把留在原位的餐具推给维拉:“说话小心点,这里人人都乐意告妳的状。”
“告就告,谁告状,就把凯里对我做的放大十倍送那位。”维拉掏耳。
夏佐缓缓抬眸,凉淡表示:“正确作法。”
刚刚嚼半天不吞食物的邻桌,突然加快了进食速度。
一边讨论维拉抚育官的背景,三人一边有默契进食,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以惊人速度消耗起桌上如山美食,丝毫不拖泥带水。
想起什么般,维拉从自己油腻腻的餐盘里抬头:“夏佐,你伤口现在如何?”
“都好了,出禁闭室治愈师就会帮忙治好。”
夏佐头也没抬,以稳定速度继续他的晚餐,维拉只看见少年浓密眼睫轻轻颤动。
已经先吃了几分饱的亚柏抬起头来,“维拉,一直想问妳都忘了,妳的室友如何?这个时后有空床位的房间,室友应该都不太好相处。”
维拉惊愕瞠目,“是吗?我昨天到时她们都已经睡了,还没有接触过。”
“几人房?”
“六人。”
夏佐看看维拉,慢条斯理插话:“自己小心点。”
维拉本来只有一点担心,夏佐那句自己小心点,瞬间就让不安上升了几阶高度。
三人用餐速度都很快,聊不到几样杂事,就都吃饱了。
夏佐还没从伤口回复的后遗症疲惫中恢复过来,先自己回房了,维拉则跟着亚柏到他房间去,取一些识字的教材。
刚进房间,亚柏就将不透光灯罩都取下,露出里头的夜光石,顷刻房间就通亮了。
“坐下,”亚柏指着书桌旁的一张椅子,翻开桌上几本书:“来告诉我妳大约学到哪,字母都会写吗?”
“都会,但都硬背下来的。”
“字母的形状本来就是要硬背,那知道每个字母的发音了吗?”
“呃,不会。”
亚柏淡然的点点头,阖上那些书本,从书堆里又抽出一本。
“那我们就从这开始吧。”
晚餐后,维拉花了约两小时的时间,跟亚柏学了读字母的基本发音。
听说还有更复杂的复合发音,而且是记拼字非常重要的部份,但亚柏说今天来不及,要她先回去洗澡休息,好应付明日的比试。
维拉抱着亚柏给的轻薄儿童识字书,在亚柏陪伴下一步步走回低阶学生宿舍。
“很累吗?”晚风徐徐的草坪路上,亚柏这样侧脸问她。
维拉抽抽嘴角,“跟军团里南征北讨时期比起来,算还好,但也颇累的。”
“比试大约会在一周以内全部结束,这种日子不会维持很久的。”
维拉嗯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去勾亚柏手臂。
亚柏挑眉看她。
那神情似乎在思索,如果维拉不是残耳,他是不是可能已经把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