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七苏也没跟去,依旧去上?他的学。
苏南珍和林文和到了刘家,提出看刘明坚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立时放了心,“你娘卦象显示她是长寿之相。”
他说话的时候,苏南珍一?直观察管家的神色,发现对方听到她男人的话,眼底露出惊诧之色,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刘东魁得知母亲命相极好,这也就侧面验证她母亲此次得病来得蹊跷,他当下坐不?住了,“我?娘为何会得病?她被何人下毒?林叔,请你务必救救我?娘。”
林文和猜测刘明坚是为了让儿子成?材才故意装病,他直接拆穿相当于打乱对方的计划。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他没必要拆台。
可福音给他的时间只有两天时间,如?果刘明坚一?直装病,他任务就完不?成?。那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林文和思忖片刻还是答应对方为好。
他还没张嘴,管家出声了,“少爷,林道长只是道士,他不?是大夫,你求他也没用啊。”
刘东魁哪能不知道这个,他狠狠瞪了眼管家,“可那些大夫都是庸医,一?个个都说救不?活我娘。我?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能救回我?娘,我?就信他。”
管家见小少爷一脸凶狠,再没有之前天真稚气的一?面,心里松了一?口气,便不再阻止。
林文和笑道,“我?先去看看令堂吧。”
刘东魁立刻在前面带路。
到了主屋,林文和上?前观察刘明坚的面色,原本他想让刘东魁出去,他再唤醒刘明坚,让她换个别的法子教儿子,可谁知他这一?看登时人就傻了。
这刘明坚竟是病入膏肓,已是满脸死气。
林文和猛地看向刘东魁,“你娘中了毒?”
刘东魁摇头,“没有。大夫来诊过,说她并未中毒。”
苏南珍见丈夫神色有异,小声询问,“怎么了?”
林文和看向管家,眼神冷冽,“她命宫晦涩,失去光泽,已是危在旦夕,用不了两天必会气绝身亡。”
管家惊诧,其他下人也皆是一惊,随即又很快收敛神色。
林文和见他们还不?如?实招来,心下大恨,伸手冲这些人指了指,冲刘东魁道,“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先去报官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满室皆知,众人一脸骇色。
下人们皆看向管家,等他示下。管家惊愕过后,涨红着?一?张脸,“你信口雌黄!怎么可能是我们下的毒。”
林文和哼道,“你们没下毒?那我且问你们,她何时与外男见过面?”
刘明坚的贴身丫鬟涨红着?脸,“你放肆!居然侮辱我们东家的清白。”
“既然她不?曾与外男私下会面,那她变成?这样就是你们照顾不?舟,或是用了什么阴毒的法子让她变成?这般模样。你们以下犯上,其罪难容。还不?快如实招来!”
奴仆们面面相觑,纷纷看向管家,一?脸恳求。
刘东魁再笨也看出这些人有事瞒着?自己,气极败坏地冲外面喊,“快来人!”
刘东魁的随从从外面冲进来,“少爷,您叫我!”
救母心切的刘东魁此时顾不?上?那么多,当下暴喝,“快去报官。这些恶奴竟然残害主子,我?要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随从当下大惊,脚步飞快蹿了出去。
丫鬟们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下,“少爷,我?们没有。”
有的向管家求救。
管家闭了闭眼,最?终从怀里取出一盒银针。
刘东魁看到银针,一?脸的难以置信,虽然他刚刚在怀疑这些人,但他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下毒之人会是管家。
管家是他阿爷在世时就一?直留在他们家,视他娘为亲生?,对他们家忠心耿耿,就是所有下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们,管家也不?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最不?可能背叛他们的人竟然真的背叛了。
刘东魁不?敢接受,整个人呆愣当场。
管家上?前拿出一根针结对准刘明坚的百会穴一扎,“半个时辰后,东家自会醒来。”
只是半个时辰后,刘明坚迟迟没有醒来,倒是卫西风带着?衙役进了刘家大门。
刘东魁让卫西风在外面等候,他看向管家,“我?娘为何还没醒来?”
管家也有些糊涂,“东家交给我?的时候,说是半个时辰就能醒。”
刘明坚的贴身丫鬟也是满脸焦急,跪在床前不?停呼唤,可惜就是唤不醒对方。
刘东魁立刻火了,让外面守候的下人将屋子里的丫鬟和管家全部押下去,又吩咐随从带着?他院中的下人看着?他娘。
刘东魁看向林文和夫妻俩,“你们?”
林文和摇头,“我?且看看。”
屋里全是下人,刘东魁倒也不?担心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出去接待来客。
苏南珍等人走了,问林文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文和也说不好,他只知道一?点,“刚刚那药没用。她脸上的死气依旧萦绕在她身边。”
苏南珍挠了挠头,“我?总觉得这些人有点怪怪的。”
这些人的反应好似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刘明坚是为了让儿子成?长,故意装病。可是这中间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刘明坚不?是装病,她是真病了。
而?这个病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害刘明坚的人只能是刚刚那些下人。
苏南珍想出去看看卫西风审问,她男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在掐着?指头算个不停。
苏南珍也不?好打扰他,径直去了外面。
刘东魁一?心救母,将情况与卫西风等人说了。
卫西风心下大惊,让衙役去请大夫过来。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又到了主院诊脉,结果与明天是一样的,“刘东家已病入膏肓。草民才疏学浅,查不出她犯了何病。”
卫西风让大夫下去,冲院中的下人道,“还不?快如实招来!难道你们非要大刑伺候才肯张嘴?”
有两个下人已经急了,没用刑就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前几日,刘明坚得知儿子又给了前夫两千两银子,她心里愤恨,就想给儿子上?一?课。
她从朋友那里寻得神医张川乌开的一?颗假死药,将诸事交待给几个贴身丫鬟和管家,就躺在床上?。
卫西风将几个下人翻来覆去全都审了一?遍,得到的结果都是大同小异,“他们也不?知道你娘为何会变成?这样?”
刘东魁不?信,“一?定是他们有人趁着?我?娘假死就做了手脚。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审审他们。”
卫西风扶他起来,“我?已经将他们严刑拷打,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个。”
苏南珍突然开口,“会不?会是那药的原因?”
她还从未听过有假死药呢?该不会是庸医害人吧?
谁知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副你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卫西风为人大度不跟她一个妇人计较,反而?看在林文和的面子对苏南珍分外客气,“你久居屏山县,可能不知外面的事儿。张川乌是梁国第一?神医,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曾经救治过无数百姓。没人敢打他的名头卖假药。那可是死罪。”
哪怕刘东魁都不怀疑有人敢假冒张川乌卖假药。
更何况刘明坚的这个朋友还是张川乌的大弟子。就是给对方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师灭祖,顶着师傅的名义贩卖假药。那不是疯了么?
案子到这里已是一筹莫展,刘东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许久一?声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他,“你娘还没死呢,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