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皇上亲自夸奖,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说出去都有面子。
屏山那些大户人家得知林文和这边还有神仙种子,也不嫌贵,直接就拿人过来买。
林文和之前剩的六两半瞬间被瓜分。还有几家没买到,就改为买那一两500文的新种子。
虽然林文和一再解释,这种新种子不太好种,也没拦住那几户人家的热情。
等林文和将全部西红柿卖完,种子兜售一多半,他们这个小家已经攒一百六十两银子。
林文和为表示家人支持,卖完西红柿的最后一天,两人从县城买了一堆东西。
有过冬时要用的白叠子、一匹红色碎花棉布、一匹靛清棉布、一匹妃色棉布、两包红糖、一包麦芽糖、一包花生糖、女孩子喜爱的扎头绳以及一个猪大腿。
东西拿进屋,林婆子那嘴就没停过,一个劲儿骂两人‘败家’,‘不会过日子’云云。
林文和一笑置之,将花生糖拿出来给家里孩子每人分了一块,然后冲他娘道,“这几个月大家辛苦了,我这不是想犒劳大家嘛。尤其家里这几个孩子真是太能干了。”
林婆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辛苦还不是应该的。谁家不辛苦,可也没你这么糟蹋钱的。你们两口子手里的就不能有钱。”
还不等她张嘴要钱,林文和已经抢先一步将猪大腿提给大嫂,请她整几个菜,大家好好吃一顿。
李兰花哪敢做主,眼巴巴看着婆婆。
林婆子心口疼,刚要开口,林文和撇嘴,“你们要是这样,我以后买了肉自己在城里吃,不带回来了。”
林婆子眼睛一瞪,“你敢!”想来想去,他这儿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事儿。再说那钱还在他手,他想吃什么,也不用跟自己打招呼,还真是管不住,她呸了他一口,“你个吃独食的。我什么时候缺过你们吃喝。”
到底没有拦着不让烧,李兰花眼睛一亮,立刻提着猪大腿去了灶房,三春和四巧不用人提醒,立刻跟在她身后。
何秀芸摸着桌上的面料,“这颜色可真好看。摸着软软的,也不扎手。这面不错。”
苏南珍笑着点头,“对啊,到时候家里每人都做一身,这马上要过年,也穿身新衣,热闹热闹。”
林婆子将布料抱起来就往自己屋里走,“钱多烧得慌!”
“娘,我不管,你要是今年不给我们一家三口做新衣服,我就自己去城里买。”
林婆子回头瞪他,又担心他真的买,闷闷道,“知道了。”
“还有其他人也是。我买的布料够一家子的。”
林婆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终只能将面料往何秀芸手里塞,“你不是喜欢新衣服嘛。那家里的衣服就由你和老大来做。剪的时候给我看着点,别糟蹋了。”
何秀芸平时挺懒,但现在有新衣服可穿,她立刻变得比谁都勤快,喜滋滋道,“是,娘,我一定好好剪,绝对不浪费一丁点布料。”
她摸着这柔软的细面,只觉得心都跟着暖了。
她出嫁时穿的嫁衣都不如这个细,瞧瞧这摸在手里一点也不扎人。这要是贴身穿,那得多美。
剩下的东西,林婆子只将两包红糖和一包麦芽糖收了回去,其他东西都被苏南珍和林文和分到各人手里。
这天晚上,全家人都吃撑了。
白菘粉丝炖猪肉,满满一大锅,李兰花还奢侈地加了两个大料,肉香飘得满村都是。孩子们更是吃得停不下来,要不是大人看着,他们肚皮非得撑炸不可。
吃完饭,林文和开始按劳发钱。
他给了林婆子十两,这是之前说好的,要交到公中的钱。
他又给帮忙的大哥发了五两,大嫂、四弟四弟妹以及爹娘每人发了二两,孩子们每人给发了半吊钱,剩下的钱全留着给儿子念书。
林婆子想着他手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心里就闹心,“三儿啊,那么多钱呢,让娘给你收着吧。”
林文和摇头拒绝,“娘,不用了。这钱我要大用。”他叹了口气,“之前想做大,无奈没有本钱,现在有了本钱,我就想着在县城也开一家店。”
林婆子听着心惊胆战,脸色骤变,惊呼出声,“你疯了!县城铺子多贵呀,一个月要好几吊钱呢。你那点钱够干啥的呀。儿子,咱们就是农民,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得了。你就别去外面招惹事非了。咱家没人撑腰,你开店要是有人难为你,回头连那点本钱都砸手里。”
林文和也只是打算,还没有付出行动,见他娘就如此跳脚,不免有些怅然。
前世他娘是个富婆,他上高中时,她过年给他的压岁钱都是七位数往上。这世变得这么抠搜,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林文和不置可否,“开店的事再说吧。钱还是留在我们自己手里。毕竟是给七苏念书,我们总不能次次都找您要。那样太麻烦了。”
林婆子想说“那有什么麻烦的”,可扭头瞅见三儿媳直勾勾盯着自己,再想到当初答应的话,到底没强求,骂骂咧咧道,“有钱只想着媳妇孩子,你心里老娘呀,不孝东西。”
但凡有什么事不如她的意,总喜欢把“不孝”挂在嘴边。刚开始林文和还会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份,可次数多了,他就没什么感觉了。他自问已经仁至义尽,将来也会奉养老两口,但让他把赚的钱放进公中,跟大家一块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