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飞机失事差点再也见不到项绥心有余悸,祁嘉亦第二天都还有些心神不定,一整天没出去,光在家待着,连午睡都要陪着项绥。
项绥有些无奈,被他揽在怀里睡了一小会儿,掀了掀眼皮。
“祁嘉亦。”
“嗯。”
“你爸妈今天在家吗?”项绥问。
“怎么了?”祁嘉亦一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是说过要跟你爸妈见面?”项绥扭过头看他,唇动了动,“要不要今天去?”不给他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他怕是这个周末两天都要这么神经紧张地过了。
祁英来和宋茹今天恰巧休息。祁嘉亦打电话跟他们确认过,再晚点的时候,领了项绥过去。
把项绥从德国带回来要带去给他爸妈的东西都用一只手拎着,祁嘉亦腾出一只手牵项绥。感觉到掌心里的手动了动,似是要挣开,他侧目看项绥,认真道,“握太紧了吗?”
“……”毕竟跟那些两个人热恋过最后在一起的人不一样,他们两个人一步到位,这种爱人间亲昵恩爱如胶似漆的举动,项绥还是有些不习惯。前一天看他整个人处在恐慌中她由着他了,以前说雨天路滑怕她摔了她也认了,但总这样不行,他们没到出个门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牵手的程度,她需要一个过渡期去适应。况且人家那些中学生谈恋爱的也没见怎么牵手,他们这个年纪了做这种事情,总有些让人不自在。
“我走路很稳,不用牵。”项绥僵硬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踹大衣口袋,不自在道,“我们这个年纪不适合做这种举动。”
“但是我想牵。有安全感,心里会踏实。”祁嘉亦侧头看她,微微笑了下,但到底没再强硬地不顾她的意愿。
项绥看他暗了一分的眸色,顿了下,指尖微动,手伸出来轻轻攥住他衣袖一角。祁嘉亦察觉到了,侧头望向她的同时,唇便不自觉抿了一线笑。
“不要跟你爸妈提飞机失事的事。”项绥没看他,拉着他袖子和他并肩直直往停车位走,说,“虚惊一场而已,没必要让老人家跟着担心。”
“我明白。”祁嘉亦对这点没有异议。他想起来昨天的事心里还一阵后怕,他爸妈虽说没见过项绥,但如今都是一家人,要知道项绥原本是在失事的飞机上,免不了也要一番恐慌。
“你也别再想了。”项绥说。
祁嘉亦那么望着她,怔了下。那时候知道飞机失事,也联系不上她,他是真的惊惧到极点,以致他陷在还没有完全从那种恐慌中走出来。他自认为掩藏得很好,但看样子,项绥早把他的心有余悸看穿。
他没否认,笑笑,“是真的害怕。”太害怕了,所以即便项绥此刻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他也控制不住成为惊弓之鸟。
从他们楼下开车出去经过一家花店,过了头项绥才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叫祁嘉亦停车。
祁嘉亦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疑惑不解也还是紧忙靠边停下。
“怎么了?”他打量项绥的眸底不禁带了几分紧张之色。
“你等我一下。”项绥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项绥——”祁嘉亦从后视镜看她往后走,不放心,把车熄了火下车跟上。
项绥进了那家花店,祁嘉亦看到她跟店员说了什么,对方就领着她往一边走。
祁嘉亦第一次来花店,窄道两边色彩缤纷的花让人看花眼。他只稍稍扫了一眼,视线便回到项绥身上。她正探身挑着花。
“怎么来花店了?”他在她身旁站定,接过她手里的挑好的一束剑兰。
项绥没吭声,等挑好了一束康乃馨,她拿过祁嘉亦手里的剑兰往收银台走。祁嘉亦没得到她的回答,懵懂着,但也十分自觉地掏钱包付账,尔后帮她拿着。
看祁嘉亦把花束小心放车后座,项绥敛着眸系安全带了,才道,“女人都喜欢花,那束康乃馨是给你准备的,到家了送给你妈妈。”儿子送妈妈康乃馨,她同是女人,祁嘉亦妈妈还是她长辈,她送剑兰就可以。
祁嘉亦正准备启动车子,闻言,握着档杆的手不自觉一顿。
项绥说,女人都喜欢花,但是他连一枝花都没送过给她。他对女人的爱好不了解,所以甚至没有动过给项绥送花的念头。想到刚刚踏进的那家花店门口就是一大片火红鲜艳的玫瑰,项绥目不斜视就越过它们往店里去了,他喉头微哽,心口霎时有一种被蚂蚁啃噬的难受,也懊恼自责自己的不解风情后知后觉。
她对他妈很上心,也记着给他准备一束康乃馨送给他妈,但就是不会向他索取什么。即便已经一起到了花店,她兴许也是她口中喜欢花的女人之一,但也没有要求他送她一束,甚至是一朵。
舔了舔发干的唇瓣,他轻嗯了声。
路程已经不剩多远,十几分钟后,他们的车缓缓开进了祁嘉亦他爸妈那儿的院子。
宋茹听到车驶进来的声音便到门口等候了,项绥探身从车后座拿了花,待祁嘉亦把车停稳,把康乃馨给他,自己拿了剑兰下车。等祁嘉亦绕到车尾箱把他们带的东西带上,她才跟着祁嘉亦一起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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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茹微笑着也朝他们过去,两人在宋茹跟前两步远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