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入住,两人拿了房卡一齐上楼。
直梯徐徐上升,祁嘉亦盯着那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唇动了动,还是先开口,“不是去了威阳?怎么又突然来葛州?”
“想来就来了。”项绥说完,反应过来,缓缓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威阳?”
“察觉到被你拉黑后查的。”
“祁队长挺闲。”项绥耸肩。
祁嘉亦偏头看她一眼,抿唇没再说话。
订的是双卧室套间,豪华程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样样俱全,客厅还有个精巧的小酒柜。两间卧室在客厅进去左手一侧紧邻,如酒店前台小姐所说,各带独立卫浴。
下午之后便一直在奔波,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惫,项绥才觉得舒服一点。
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祁嘉亦的卧室还房门紧闭。单纯瞥一眼而已,她往露台过去。
葛州会成为热门旅游城市不单是因为景点闻名,气候得宜免不了也是大家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之一。榆临市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转冷了,葛州却仿佛刚入秋,沁人心脾的微凉。少了夏天那股子闷热,也没有凛冽的寒风,在外面的露台赏赏风景,挺悠然。
她回客厅,叫服务员送了红酒杯和开瓶器上来,取了个酒杯拎着瓶红酒重新去露台。
酒店的设计很人性化,露台正对的就是葛州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远处星星点点连成银河的霓虹灯盏映亮大片夜空,妩媚生姿,周围稍暗的也可见亮着灯火高低错落的楼房轮廓。几十万千米以外的月亮给这媚丽风光也稍稍借了光,功不可没。
酒杯里诱惑的红色液体味甜香醇,项绥倚着柔软的座椅靠背轻抿浅酌,欣赏着远远近近的夜晚景致,内心很平和。
在威阳那几天心情也很放松,其实想想,榆临市这个地方藏着太多她在意的人和事,对她来说,本就不是该久待的地方。她走了,眼不见心不烦,挺好。
小半杯红酒在她享受的酌饮下很快见了底,她抿了最后一口,又倒一杯。
祁嘉亦拎了饭开门进来,视线越过玄关和客厅,看到的便是她闲适地在露台享受夜色。
他换上一次性拖鞋,径直往露台走过去。
“估计你也还没吃饭,随便买了点儿,吃吧。”他把两个食品包装袋放在桌子上。
项绥没动,看他狐疑盯着桌面的红酒,她也循着他的目光望了眼,顿时便想到客房花销的账目上。
“祁队长不用担心,红酒我会付钱。”她晃了晃还剩不少的酒瓶子,对他说,“如果祁队长酒量好的话,我可以大方地跟你分享一点。”酒量差的就算了,她很讨厌男人在她面前耍酒疯。
“你不用总是带着极端的偏见来揣摩别人的心思,一瓶酒而已,我还买得起。”祁嘉亦不悦地睨她一眼,回客厅拿了个杯子出来。
项绥叫服务员拿酒杯来,没跟对方说需要几个。考虑到这是个套间,服务员送了一套过来。
祁嘉亦给自己倒了酒,把两份饭都打开。
男人冲凉快,他从房间出来没看到项绥,想着估计她也没吃饭,便到楼下去买点吃的,给她也带了一份。
“吃吧。”他把其中一份推给她。
项绥低垂下眸扫了眼,没客气,抓过筷子吃了点儿。她向来吃得不多,一份饭剩了大半。
祁嘉亦饭量比她大,一份饭吃完,看她不吃了,将两人的餐盒一齐收拾了丢垃圾桶。
项绥看着他丢了垃圾重新坐下,垂下眼帘,悠哉地摇晃着杯中液体。她轻抿一口,平静地抬眼看附近斑斓的霓虹灯火,也不作声。
祁嘉亦盯着她几秒,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
目前的情况,其实两人之间应该有点尴尬才是正确的故事走向。好歹项绥没有点商量就拉黑过他,然后一声不吭走人,现在见面,也没有丝毫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按正常人,这种时候不作解释的话至少会觉得尴尬,难以面对对方。但项绥并没有这种反应。
祁嘉亦是被拉黑的那个,自然不会觉得尴尬,他只是见着项绥,现在冷静下来,突然有一点气,心里也莫名有一点闷。他向来习惯直来直往,偏偏项绥是那种话只说三分的人,以那一种压抑的气氛作为他们在榆临市最后的一次见面,没点预兆没个交代,他对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琢磨透就突然联系不上人,实在做不到像她那么洒脱。
他又倒了一杯酒,沉了沉声,才问,“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榆临市?”
“不想留了,就走了,还需要理由吗?”项绥眼波流转,视线与他交汇,淡然勾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