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烊是被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也许是昨天喝了酒的缘故,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现在和平常一样是他起床的时间。
但这个时间微信上怎么会有人找他呢?
宁烊皱着眉睁开眼,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然后他听见手机铃声其实是从地上的某件衣服口袋里传来的。
与此同时,身后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过来,抓住他的手又塞进了被窝,脑袋还在他后脖颈的皮肤上蹭了蹭。
刺刺的,又疼又麻。
显然是某个刚剃了头只剩一层青皮的家伙。
“还早,再睡会儿。”
咕哝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宁烊的耳根很快蔓延开一抹微红。
昨天那点酒还不至于醉得让他断片,关于自己是如何主动抱住姜破还问他做不做的事情,宁烊醒来后记得非常清楚。
甚至之后两人把床单闹得一片狼藉,累死累活重新换了一整套床上四件套,结果因为洗澡时没把持住,出来又把新床单弄脏,最后只能在什么都没有的床垫上睡了半夜的光辉事迹。
真是十八年的脸都在昨晚丢光了。
宁烊木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片刻,想起不远处的沙发上还丢着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作案工具,叹了口气,认命地想起床。
“去哪?”姜破不满地扣住他,头皮又在他腰上的皮肤刮了一下。
宁烊又痛又痒,瑟缩着让了让,没好气道:“十点半了哥,你不饿我都饿了。”
姜破这才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扫了眼床头柜的闹钟。
果然十点半了。
这已经算宁烊赖床的巅峰了吧!
再联想到他为什么会赖床,姜大爷脸皮也难得红了红,轻咳一声:“你……身体怎么样?”
宁烊沉默了:“……”
说实话,不太好。
这种稍微一动腰和腿齐齐要跟他分道扬镳的感觉,连带着身体深处也像被车轧过似的酸胀难忍。
他记得姜破昨晚还问过他难不难受这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难受的。
毕竟是第一次,两人都没什么经验。
但男人在这种事上都是非常好面子的,况且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哪哪痛,哪哪不舒服之类的话。
最后,宁烊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咳,那什么,早饭我去外面买吧,你看着脸色不太好……还是好好休息。”说话间,姜破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饶是昨晚两人那么亲密过,但冷不丁看到姜破没穿衣服的上身,宁烊还是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昨天在酒精的刺激下,他也有点上头,注意力全在过程上,根本没仔细看姜破。
不过不得说,因为热爱滑雪和篮球,常年运动的姜破身材真不是普通的好,身上每一块肌肉都薄厚均匀,线条分明,虽仍是少年,却隐隐蕴藏着属于男人的劲道与力量。
姜破丝毫不觉得浑身光秃秃有什么害臊的,掀开被子弯腰捡起长裤套上,把叫个不停的手机调了静音,然后赤着脚去卫生间洗漱。
男朋友这么贴心,宁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难得放任自己偷个懒,滑进了被子里——主要还是因为昨天太放肆,就算是他,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宁烊躺着休息了会儿,差点又要睡过去的时候,姜破收拾完走进房间,单膝撑在床上,低头在他脸上亲出个响,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宁烊没什么想吃的,但不知出于什么“你昨天让我不好过我今天也要折磨一下你”的作精心理,他沉吟了片刻说:“想吃牛肉拉面,小黑网吧对面那家。”
那家店就是之前被姜破吹出五环外的拉面店,位置离他家比较近,离小广场就有段距离了。
但姜破听了却没什么大反应,一点没觉得男朋友要吃那家拉面有什么问题,应道:“行!等着,哥给你去买!”
等姜破穿上外套出门,屋子里安静下来后,宁烊又突然后悔了。
他觉得他可能是个傻逼,大老远的,就算姜破真把面买回来,那也肯定坨了。
宁烊穿上姜破给他拿的新衣服起床,在客厅转了半天才找到自己手机,连忙给姜破拨了个电话。
“怎么,哥刚走五分钟就想我了?”姜破的得意和高兴在电话里也掩饰不住。
“……你现在到哪了?”宁烊问。
“在小区门口啊,你不是要吃小许叔家的拉面吗?”姜破说。
“不想吃了,你回来吧。”宁烊说。
“啊?怎么又不想吃了?”姜破疑惑。
“太远了,别去买了。”宁烊说。
“哦,我知道了。”姜破拖长了声音,“怕我去太久是吧?这不还是想我了吗?”
“……嗯,想你了,想你想得快死了。”宁烊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了,笑道,“回来吧,我给你煮瘦肉粥喝。”
“靠。”这次电话那边只回答了一个字,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宁烊喂了两声,姜破也没回答,但电话显示还在通话中,说明对方也没有挂断。
他皱着眉有些狐疑,本想挂了电话再重新打过去,谁知手刚一动,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
宁烊前去开门,只见姜破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右手撑着膝盖,左手还拿着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
“……这么快?”不是刚刚还在小区门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