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程回到桃兮身边之后,尽管宋雅对她仍存有许多偏见,但身为当事人的桃兮和小青沂都表示这就是她们娘俩等了五年的人,她也无可奈何的勉强接受了。
索性后来这个人确实没有恶意,那眼里的情义不似作假。,宋雅观察了一些日子后也开始说服自己,或许世间真的有这种奇事呢,毕竟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和她的七弟一样欠揍,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冬去春来,百钺十八年二月初,各地的书生们开始汇聚于京城,为半个月后将要举行的的春闱做准备。
按说这过了府试的甲榜举人们,只要动点脑筋就能在家乡混的盆满钵满,然后舒舒服服的住在大酒楼里备考。
但凡事总有例外者,不收钱财贺礼亦不去找大树乘凉的人也很多,他们即使是进京参加会试依旧囊中羞涩,住不起那舒适的大酒楼。
与往年不同的是,这次赶考的贫寒学子们有了个好去处,口口相传的这好去处名为鱼跃客栈,虽然每间客房都很小,却诠释了什么叫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房间内不仅隔音效果好,还全天供有取暖的火炉以确保客人不会受料峭春寒的影响,又贴心的设有书案、笔墨砚台等,为书生们提供了良好的温习环境,令许多生活清苦的学生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一日,鱼跃客栈几乎已经住满,宋程按照店里伙计的统计,将经常大声喧哗者请退了出去。说起来她从前一直有开青旅的念头,如今又回到百钺,见诸多贫寒学子住店困难,她与桃兮商议后便付诸行动。
至于楼上楼,当然是归还给宋雅了,自己还好好的活着,何必去贪那份不属于她们的富贵呢。桃兮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不亏钱就不留余力的支持,好在客栈经营良好,盈利呈持续增长状态。
作为发起者,宋程深知无论做哪一行口碑都是最重要的,她要的是让住不起大酒楼的书生们但凡想住店,第一时间就想起鱼跃客栈来。若达到这种效果,今后便再也不用担心收益问题了,她正在脑海中盘算着,就看到外面进来两个人,仔细一瞧还是两个熟人。
“顾兄弟你看这小门小户的就不是什么好客栈,别听那些穷酸书生的,我都打听好了,京城最好的酒楼是楼上楼,那里才衬得上咱们的身份。”周知安拍了拍胸脯,然后拉着顾念恩就要走,他自从出狱后便被爹爹严加看管,今年才得以出门,还是因为自己当初攀上的这个县令公子要进京赶考的缘故。
他费尽心思瞒着顾县令跟上了顾念恩的马车,这才以陪考的名义应付了家里的老头子。因为是陪县令公子赶考,所以周知安这回可没少带银子,一路上也尽职尽责的展现着他对好兄弟的大方。
顾念恩进门之后打量了一番,他是听书院的几位同窗议论鱼跃客栈的别具一格,才心痒来看几眼,这房间看着是小了点。
宋程坐在柜台后面,见两人没看到自己,便安心的算起自己的账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但她现在没功夫应付小人惦记,省得再生什么事端。
“掌柜的,在下的包袱落在好友那里了,劳烦先留两间房,他马上就赶来”,一个书生行礼作揖对着宋程道,他听说这客栈不仅房钱便宜,环境也很好,就是所剩房间不多了,这才一路打听着匆匆赶来。
这一声喊也让另外两个人看了过来,登时他们便狐疑的盯着宋程看起来,周知安心里猜测着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可是桃花庵镇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桃花庵镇宋程。”宋程看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答道。
周知安闻言暗暗咬牙,他当即掏出银子往柜台上一放,厉声道:“你这里还有几间房,本少爷全都要了,至于这住客嘛,要等会才来。”
他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个曾经害自己入狱的人,下意识的就想到去找几个地痞无赖住进来,让这家客栈开不下去。
“最后两间房被这位兄台定下了。”宋程说完便混不在意的打开名录,将最后两间房打上勾,问了书生的名字后写下褚砚二字,仿佛周知安二人不存在一般。
周知安闻言冷笑一声,财大气粗的又往柜台上放了一锭银子,然后朝着方才那叫褚砚的书生道:“你那两间房我要了,本少爷赔你三倍银子,不,十倍银子。”
却不想这书生摇头拒绝了,还一板一眼的正经答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恕在下不能从命,阁下还是把银子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