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店门,宋程便将今日免费,明日起歇业的告示挂了出去,然后跟一众租客解释,小本经营太难,今后或许都不会开门营业了。
“小掌柜,我看你这店做的不错,怎么突然间就要关门了,老头子我才刚养成到你这里来喝一碗肉丸汤的习惯,今后又要改了”。
这老者是九曲县的前任县令,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卸任,但几十年养成的习惯难改,每天早上都要从家里往县衙门口绕一圈,这必经之路上多了家肉丸汤店,他渐渐也养成了回来的路上喝碗汤再回家。
宋程倒是想将周志安的行径都控诉出来,可关键是自己今后一走了之,万一惹恼了那人迁怒于桃兮或者是相当于桃家人怎么办,毕竟小人难防呀。她苦笑一声:“劳您老惦记了,我实在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呀,今后恐怕难以在九曲县找到立足之地了,在下也感激众位一直以来对小店的照顾,所以今天全部免费,跟你老再来一碗吧”。
店里的客人,只当这少掌柜客气,也没谁真的准备不付钱,然而宋程却较真了,只道是感念大家的照顾,拒绝收钱,有时候客人将钱丢在桌上,她还拿起来追上去还给人家,大家不得已也就承了这个情。
有道是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宋程只想在走之前,给桃兮留个善缘,所以今天她并没有坐在隔间里,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在旁边,有人打招呼问起,就向众人笑笑,只愿今后若真的有难,能帮忙叫个人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说笑着,也难得偷个闲,见这小掌柜频频向门外看去,心道今天是有事要发生啊,所以有部分人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并没有马上离去。
老者喝完第二碗肉丸汤,看了眼这对小夫妻,心里暗叹一声也不知他们遇到了什么难事,便起身准备离开,谁料却被人挡住了门,看着还有两个熟人。
话说昨天败兴而归的周知安两人,想到今天要痛打落水狗,为了给自己此行壮胆,顾念恩还专门偷偷绕到衙门,请了两个相熟的衙役过来。
刚好这两位也想恭维这县令公子,所以没做推辞就跟来了。
“宋程,这是我与陆老板立的文契,今后这家店就是本少爷我的了,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蛋”,周知安颐指气使的将昨天才写好契约书拿出来,然后就一脸玩味的等着宋程求饶告罪。
“别怪本少爷没提醒你,这九曲县还没有人能在小爷头上动土,你识相点赶紧走,否则休怪我两位差大哥得罪了”,顾念恩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觉得心里兴奋莫名,便学着画本上的情节给自己的好兄弟撑腰。
宋程看了眼桃兮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这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然后将怀中的文契拿出来,义正言辞的道:“这份是我与陆老板之前签下的契约书,里面白纸黑字写着,我宋程哪怕开不下去做赔本买卖,在这一年内也不得拖欠房租,同样的陆老板也不得以任何不合理的理由来收回这间铺子,否则双方将陪以对方三倍的房租,也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不知道陆老板是怎么跟你们约定的,既然他和你们又重签了契约书,那么我这边的帐就应该算一算了,不仅要退我剩下的房租五十两,他还要再赔我三倍的银子,一共加起来那就是两百三十辆,只要你们把银子拿来,我绝无二话”。
“岂有此理,你这刁民简直强词夺理,我劝你好生识相些,否则休怪小爷无礼了”。顾念恩想起周知安所说,这宋程惯会装模作样,他便忍不住跳脚一通指责。
宋程闻言也不恼,她笑了笑将契约书打开,然后正面朝向众人,一字一句的道:“我本本分分做生意,绝不做无理取闹之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若你们不认强行将我赶出去,咱们就对簿公堂看吧,我倒要看看这九曲县的青天是在你们那边,还是在公理这边”。
眼见着顾念恩气急,又因着提到自家爹爹怂了下来,两位公差自知到了该表现自己的时候,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走上去,冷喝道:“放肆,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这是本县县令令府上的公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刚落,他们没如愿以偿的看到宋程服软,倒是惹的一位多管闲事的人站了出来:“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官威,无知小儿也敢自称太岁,老夫今天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九曲县为祸乡里”。
两位官差看着走出来的老者,一时间倒有些吃不准,隐隐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看这气度不像普通人,他们也怕得罪了不好惹的人,于是便拱手问道:“小人眼拙,不知您老在哪里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