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时租这家店铺的时候,双方都签字画押立了契,有了这一层约束,她们也不怕平白的人欺了去。
再说这边,自从周知安听从爹爹的安排,有意和县城里的这些公子哥走近之后,隔三差五的也能接触到一些权贵人家,从前他总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敢攀附。
如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惜花重金,打着为家里走动人脉的幌子,从周二手里拿了不少银子出来,也让他顺利的认识了在这个县里真正有能耐的人。
九曲县的县令姓顾,平时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是个好官,就是对家里的独子忽略了些,他夫人又是个心大的,除了对儿子有求必应过度宠溺之外,也忽视了对孩子的教育。
所以身为一县之长的儿子,顾念恩不免就有些骄纵跋扈了,好在他行事虽然人混了些,但还知道些轻重,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前些日子,他认识了个好兄弟,不仅出手大方还对他有情有义,自己随口一提哪家店的包子好吃,那兄弟就能一大早排队去把他想吃的包子给送到府里来。
这两天听说好兄弟有难,千辛万苦帮自己家里的小书童开了家王氏瘦肉丸店,结果就有歹人不怀好意恶性竞争,顾念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拍了拍胸脯,保证自己能解决问题。
原以为事情很简单,他打着自家老爹的名义去拜访了一下那家店铺原来的主人,三言两语说明来意,见陆大富识趣,便知道事情拖了,谁料那姓宋的这么不识抬举。
“顾公子,实在不是老夫不帮你啊,谁知道那宋程是个难缠的主,这店万一强行收回来,不仅坏了老夫绸缎庄的声誉,还要倒赔他三倍的房租呀,老夫也不是心疼这一百多两银子,实在是、实在是生意难做呀”。
顾念恩听完,心里骂了一声姓宋的不知好歹,便混不在意的道:“他既然要一百多两银子才愿意搬走,赔他就是,赶紧把事办妥,也省得咱们弟兄再为这事费心”。
陆大富叹了叹气,满面愁容的接着道:“公子有所不知呀,咱们把店租给他的时候立了契,如今我也不好出面,万一他把事情闹到令尊那里告老夫一状,咱也没地方说理去不是,到时候赔了银子,店也租不出去了岂不是更糟,又何止整整一百八十两银子哟”。
顾念恩还欲再讲,这事万万不能捅到爹爹那里去,不然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但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人却看懂了这陆大富在卖什么关子。
周志安就低头冷笑一声,然后扬了扬手里的折扇,他还道那宋程有什么本事呢,原来这陆老板之所以收不回来店铺,是不想做这个坏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舍不得这一百八十两银子。
“陆大哥不用担心,只要你给句话把事情交给兄弟去办,这银子小弟出了,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租不出去,店我也给您租下来,那宋程怎么签的咱们还怎么来,这房租也绝不会拖欠”。
陆大富眼中精光一闪,须臾他又眉头紧锁:“不是老夫不信您二位,实在是这商场呀诸多变数,既然周老弟您叫我一声大哥,咱做生意的就讲究个仁义,也不能让你吃亏,赶明你们把这事办妥了我就把铺子卖出去,想来那宋程也没有能耐买下来,这可不是区区几十两银子就能办到的事儿”。
周志安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但他年纪轻又没跟这些个老油条打过交道,便把心里的不妙归咎在宋程身上,想起前一阵子自己被坑去的那笔钱,还有桃兮娘家的暗中帮衬帮衬,说不得这宋程真的有钱把铺子买下来。
“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陆大哥既然有心卖店,小弟也好人做到底,这店铺也给你一并买下来,明天我就让府上送钱来,咱们兄弟俩今天就去让那姓宋的滚蛋”。
“这感情好,周老弟果真仗义,老哥敬你一杯”。陆大富开怀一笑,举起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心底却对面前的两个草包少爷嗤之以鼻,年轻人啊,老夫大米吃的比你们走的路都多,还没学会怎么为人处世就想着去算计别人,有的是跟头要跌哦。
而周知安在陆大富点头的那一刻就坐不住了,他心底早就急不可耐的想立马就去赶人,设想到那种大快人心的场面,他也举杯一饮而尽,甚至痛快的大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