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壮志成城出门的宋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败给了自己的体力。不对,应该说现在这副身体的体力,想她在现代的经常跋山涉水的,这点山路根本不在话下。
况且这九曲山地处南方,现在又是冬天里,除了见几只鸟儿被惊起,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更遑论能捉到山鸡野兔了,所以这山上才没有人来,实在是除了树就是草,谁会来浪费功夫呀。
脚步虚浮的下了山,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躲着走,这原主是多么讨人嫌。正叹息着自己的处境,宋程就遇到了对她热情巴结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来人是原身唯一的好哥们:周知安。
“宋兄,我找你找得好苦,快来,兄弟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周知安扬起献媚的笑,他本也是桃花庵镇的人,早些年周老爷随着商队四处走商,攒下了一些家财,他的眼光没有放在桃花庵这个小镇上,而是带着全家搬去了三里外的县城,在九曲县置办了几家商铺,如今也算是混出了一点名堂。
两年前,原身宋程在与桃兮成婚一年后认识了周知安,那一年里,每次他看见桃兮无神的双眼,心里就忍不住内疚,或许还有厌弃,便不愿碰她。偶然地,他听人说县城有好地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偷偷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去花楼鬼混,为了面子就叫了两个姑娘作陪,在大厅里不知所谓的喝酒看台上的人弹琴,宋程觉得没什么意思,再加上带的钱不多,便想着早点回去。
就是这个时候,楼上的锦衣公子盛情相邀,把账都替他结了,直言一见如故要结为异性兄弟,此人就是周知安。于是本欲离开的人,从大堂换成了厢房,一晌贪欢,乐不思蜀。
后来的三年里,他跟着自己的好兄弟经常出入赌场、花楼。在宋氏夫妇病逝后,更是把家底都挥霍光了,仅剩的田产和商铺也因上次斗狠伤了人,都变卖赔偿给别人了。
宋程毫不掩饰脸上的疲惫,然后尽量做出熟识的样子,搭上他的肩,故作轻松的道:“周兄,你怎么才来,上次帮你打了那小子,我赔了不知道多少银子,现在饭都吃不上了,刚才被家里那个瞎子哭闹,上山去找吃食,可把我累坏了。”
周知安闻言大喜,脸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实不相瞒,上次我被爹爹断了银钱,还禁足关在了家里,对外面的消息是一点也不知道,今日我能出门,头一个就来找你了。”
“那可如何是好,上次帮你赔了那么多的银子,我现在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不若周兄你先还我一点,也好让我度过难关。”宋程不动声色的偷换概念,她要这周知安把钱还回来,就算此时不还,日后也要还。
周知安不自在的停了停脚,他隐约觉得这宋程有些不一样了,人看着还是那个人,可总觉得脑子换了,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精明了,这张口闭口的还钱,实在让人恼的很:“宋兄莫急,来我们先进院里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宋家门前。院内,桃兮听到脚步声与开门声,有些不确定的问:“夫君?可是你回来了?家里有客人来吗?”
宋程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学着记忆里原主的态度,呵斥道:“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给老子滚回房里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欸,宋兄别这样,我们先聊要紧事。”周知安也默默的深呼吸几下,要沉住气,他在心里反复暗示了几次,才面色如常的开口。
“哼,今日我好兄弟来了,不跟你计较,来,周兄我们书房里谈。”宋程看着默默转身走开的桃兮,藏起心里莫名的涌起的酸涩,佯装不在意的扭过头,带人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