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献疑惑地看着他。
“你今天跟我妈聊了这么久,感觉她怎么样呀?”孟追拉着祁献在床边坐下,期待地看着他。
祁献着实被问住了。
他原本就不爱评价他人,让他评价一位长辈,并且是孟追的母亲,他是真的词穷……
好在孟追也没继续为难他,而是直接公布了答案:“我告诉你哦,我妈她其实挺厉害的,我从小到大班上的家长会,她都是负责人,也一直是居委会里能说上话的,我家那片小区每回出了什么业主和物业之间的纠纷,都是找她去辩论。”
孟追顿了顿:“我妈的口才真的非常好,人缘也很好,懂得与各种人打交道的技巧,我觉得,让我妈去跟阿姨沟通一下,怎么样?”
祁献皱了皱眉头,显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他和孟追两人的母亲私下见一面,这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并且他有些担心,母亲至今不主动联系他的原因仍旧是走不出心里的偏执。
如果孟追的母亲在与他母亲见面时发生了摩擦或碰撞,都会难以收场。
“其实我仔细想过了,我那时候出柜那么容易,原因不在我,而是在我父母,”孟追又说,“你看,阿姨和我妈同龄,又处在差不多的位置,让我妈试着开导她一下,也许能行呢?”
祁献仍然没有答应。
祁献拍了拍孟追的肩膀,在孟追靠过来时搂住他,说了句:“我不能把本该由我担起的责任推给你或者你妈妈。”
孟追叹了口气。
“我会多跟我妈交流,这几天我忙于工作也疏忽了这一点,是我的问题,”祁献又说,“你不要担心,先把精力放在答辩上,嗯?”
孟追只得乖乖点头了。
虽然计划被祁献否决了,但是孟追并没有放弃。
他悄悄联系了凌学磊,要到了祁妈妈的住址以及常去活动的一些场所。
接着他就把这项伟大而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妈妈。
孟追先跟孟妈妈为这事商量了好一会儿,慎重而严肃地将细枝末节都详细沟通了一遍。
孟妈妈觉得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是头等大事,并且在孟追上班的时间里,她也曾偷偷跑到祁妈妈活动的场合观察过,觉得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人的确眉头藏着郁结,在外头跟人交往时都掩藏不住自己的不快乐。
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以同样作为二十岁儿子的母亲的身份,很容易就找到了交谈的机会。
接着再切入到他们的儿子都同样喜欢上了男孩子这个问题点,便是循序渐进的事了。
孟追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担心。
他时刻关注着自己妈妈那边的进展,生怕某一天妈妈在不合适的关头暴露了她和自己的关系,反而弄巧成拙。
好在孟妈妈传回的消息总是一个“OK”的表情。
孟妈妈给孟追下的惟一条件,便是这一次的毕业答辩必须要尽力,顺利通过是最好,但就算没通过,也要拿出最大的努力来。
孟追不敢怠慢,即使毕设早已经准备好,也和导师私下有过几次交流,在请了一天假回学校答辩的那天,他仍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甚至前一晚他破天荒地十点便上床睡觉了。
祁献也跟着他一同为答辩的事集中着心力。
说起来,孟追到了大四这年才得知建筑系得在校园里待五年才能毕业,很是扼腕了一阵。
这么一来,就等于他要比祁献早一年毕业了。
对此他还真有些不情愿。
“要不,我这次就干脆让答辩别通过了,明年再继续,这样就能和你一块儿毕业了。”答辩的前一天,孟追还躺在床上做着白日梦。
祁献则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要说傻话。”
接着祁献把他揽进怀里,安抚了一句:“早一年毕业也不会影响什么。”
“说的也是。”孟追果真被安抚到了。
接着他又生起了别的小心思:“等答辩结束,我妈也应该要回家了,到那时候我们就自由了呢。”
这些天除了在他上班时间孟妈妈会偷溜去找祁妈妈,下了班之后孟妈妈都是在家里陪着他的。这就让他和祁献没办法过二人世界了。
即使等孟妈妈回了酒店,他很有想法跟祁献做那件事情,祁献也不依他。
原因是担心第二天他身体不灵便,让孟妈妈看出来。
所以这些日子对孟追来说很是煎熬。
这几天孟追就时不时在祁献的耳边叫唤着:“我想要……”
直到答辩前一晚,祁献才松了口。
“等阿姨走了,可以。”祁献这么隐晦地说了句。
孟追便喜不自胜了,对答辩更是志在必得。
孟追一大早坐着祁献的车抵达了早城大学。
由于时间还很早,他在学校对面的小茶馆要了壶茶,慢慢喝着等待集合时间。
离毕业只差一步,并且早已经在外实习的他,总感觉和仍在学校里拼搏的师弟师妹们有了明显的差异。
他支着下巴看那些清新面孔的师弟师妹们在落地窗外走过时,心里也隐约有种“他们真年轻”的奇怪感觉。
不过,他在买单的时候被前台的妹子搭讪,还被评价了一句:“你是大一学生么?好像第一次看到你呢。”
还是有点被安慰到的……
孟追在出发去集合地点时给方涵发了一条消息,约好一会儿互相加油。
方涵最近的情绪上涨了一点儿,虽然仍然不大爱开玩笑,但是偶尔也会主动跟他说一些工作室里的艺人之间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儿。
孟追抵达答辩会教室,门口已经有很多学生正在等待着。
他先是在教室门贴着的答辩名单里找到自己的序号,接着转头找了找,发现方涵正独自站在靠近楼梯口的窗户边上,便朝方涵走了过去。
“涵涵。”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