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摆摆手，懒得说话，只想赶紧走人。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张望的走上楼梯，看见季淳青急忙走过来：“季老师，总算是找到你了，咱们家妞妞多谢了您了！要不是您，手术的钱咱们根本拿不出来。最近您人不在这边，王老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您来了，我怎么说也要过来给您道一声谢。”说着，女人的眼睛开始发红，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没事，”季淳青眼疾手快的托住想要下跪的女人：“妞妞的手术怎么样了。”
“您一周前给我们汇的钱，再加上咱们自己家凑的，也够她的手术费了，已经预约上了，下周就能做。”
“那就好，”季淳青点点头：“那孩子爱笑，别让她的笑容消失了。”
南易记得，一周之前，John刚好提到季淳青预支工资到账的事情。
孩子妈千恩万谢的走了，孩子和家长们也走的差不多，没有说话和活动声音的学校安静得有些诡异，季淳青和南易肩并肩走着。
“妞妞是我之前的学生，孩子长得挺可爱的就是运气不怎么好，先是生来就有自闭症，后来又得了脑膜炎，家里实在负担不起，我就帮了点忙。”
“……我好像没问吧？”
“可是你一脸我很想知道的样子。”季淳青笑着看得他：“左脸写着‘好奇’，右脸写着‘想问’。”
南易轻哼一声：“那你之前的打比赛的钱——”
季淳青耸耸肩：“都捐掉了。”
“你还真是圣母附体了。”
“这倒没有，”季淳青淡淡的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我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南易侧头瞥了一眼季淳青的侧脸，这家伙当年没有由来的突然退役，论坛里全是粉丝的声讨和谩骂，还有不少人恶毒揣测背后的原因给自己增加流量。
南易张了张口，那句“你当年为什么退役”已经到了嘴边——
“哦，到了。”
两个人走到停车上边，黑色的哈雷委委屈屈的塞在各种自行车和电瓶车中间，旁边一辆明显后来硬塞进来的自行车的后轮直接架在了排气管上，黑色的排气管上留下一排轮胎印。
“靠！这特么谁停的车？”
南易瞬间不淡定了，立刻上前把自己的爱车抢救出来。
季淳青帮着把自行车退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先回去吧，我之前租的房子还没有退掉，我今天晚上回去那儿。”
“回去？”南易冷笑一声看着季淳青：“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受到了多大的精神折磨？那小胖子比秤砣都重！老子抱着他跑了一下午，身上不知道被他蹭了多少口水还有脚印，你就像我这样回去？”
季淳青愣愣的听着南易的质问，无辜的眨了眨眼：“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要洗澡！”南易叉腰：“一个小时之内！”
“……”
十分钟之后，黑色哈雷呼啸着驶进学校附近的老旧小区，又十分钟之后，季淳青家的浴室水阀打开，氤氲的水汽瞬间充满了整个浴室。
季淳青打开衣柜，里面还有几件没来得及带走的衣服，挑来挑去，季淳青拿出一套灰色的运动装，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你的换洗衣服。”
浴室门打开，一只还挂着水珠的手抓住季淳青手里的衣服缩回去，里面的人愣了几秒钟：“你这件衣服什么时候买的？”
“一年前，或者两年前，商城打折的时候买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柜子里还有隔壁大爷送的迷彩外套。你要哪个？”
“……这件。”
南易动作很快，五分钟之后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季淳青正在烧水，回头看见南易正在别扭的整理袖子，笑道：“还行嘛，很合身。”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是季淳青骨架偏小，他穿着还算宽松的衣服，到了南易的身上就成了修身款。
季淳青上下打量了南易几眼，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含笑：“还真是一点都不小，我还以为裤脚会短来着，你多高？”
“一米八二。”
“呵，”季淳青轻笑一声：“原来和我一样？”
“我说。”南易脸色渐黑：“你那声笑还有那个‘原来’是几个意思？老子还在发育，半年之后就让你仰着头和我说话。”
“哦，那要不咱俩半年之后再见面？”季淳青打开厨房上面的柜子，从角落里拿出两桶泡面。
南易眼尖的看见泡面的包装纸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皱眉道：“你晚上要吃这个？”
季淳青点点头：“而且不是我，是我们！这里只有这个了，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是不是？”
南易走进厨房，嫌弃拿着泡面的一角看了一眼：“过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