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回了客栈,凌肆就把佩刀往床上一丢,左瞅右瞅想找一对短剑,一时没找到称手的,便拿了两根筷子当短剑,站在小庭院中,心头默想着安然哼唱的曲调,觉得安然不单舞姿柔美,见所未见,哼唱的曲调也极优美动听,闻所未闻,细细想去,又觉得那乐音缈不可寻,便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安公子唱的歌?”
凌二柱道:“记不清了,好像是说有个人在爬山。”
凌旺儿笑道:“不是。是说有个人做梦,想摘星星摘月亮啥的,就差没说要摘太阳。”
凌二柱嗤笑道:“你个笨蛋,太阳是烫手的,当然不摘了。”
凌肆好歹也算粗通文墨,听了两货这些不靠谱的话,啐道:“瞎鸡-八扯!”不再理会他这些不懂风雅的粗人随从,闭着眼,使劲回想着安然哼唱的曲调,又模仿着安然的动作姿势,慢慢比划起来。
实在难为凌肆,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要去模仿一个十岁孩童的舞姿,好在他身形柔软灵活,动作并不笨拙迟顿,那认真专注投入的神情,并不让人觉得东施效颦的可笑,反倒有种身形硕大的狼狗,努力学习小奶狗撒娇模样的可喜劲儿。
四个随从回屋去各干各的事,他们对凌肆这副沉溺于舞蹈中的样子早已经见惯不惊了,他们都是粗人,觉得自家主子沉溺舞蹈,是不务正业,不想看自家主子自得其乐的傻样。
凌肆是荆州凌家当家大老爷的庶子,排行第十一,在江湖中,微有薄名。凌大老爷对凌肆这个耽于舞艺的异类庶子不算宠爱,但也没有冷落。凌肆这次进京,是为了替凌二老爷所出的嫡次子摆平一桩争产案,同时走走京中关系。
凌肆带着特产细软等物并十几个下人进京,就在客栈里包了个单独院落住下。
可巧,这家客栈距离漱玉书院也不远,早间去客栈大堂吃饭,听见其他客人说起漱玉书院的六艺岁考,津津乐道。
后来有个客人像说笑话一样,说书院里有个学子不知天高地厚,要在岁考中表演失传已久的上古乐舞。凌肆听了顿时来了兴趣,下午无事,早早去六乐的考台边候着了。
凌肆也不知道上古乐舞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他觉得此行不虚,那位安公子的舞蹈让他耳目一新,竟是种他从未见过的剑舞。
眼看着天色渐暗,一院子的随从下人都饥肠辘辘地等着凌肆练舞练尽兴了再去吃饭。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来,凌焕听了打探出来的消息,朝暮色中还兀自沉浸在舞蹈比划中的凌肆喊了声:“爷,有消息了。”
伴着这一声喊,凌肆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凌焕心下一惊,眼见凌肆这一摔,必是遭了暗算偷袭,高叫道:“有刺客,快护着爷!”他自己率先冲了上去,把凌肆护在身后,拔出苗刀,紧张地警戒着四周,生怕刺客会再次出手。
“呛啷啷”“哗啦啦”凌家的随从下人们纷纷拔出刀剑,亮出兵刃,一眨眼间就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在凌肆周围围了一圈,全都警惕地打量张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