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那么多的舞蹈种类,随便拎出一种舞蹈出来,都能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再加上那么多的经典名歌名曲,随便他选,随便他用,他想不出名都难呀!
不过,安然很快忍下心头喜欢,故意装出一脸迷茫的样子,问两位公子:“去考六乐跳舞呀?可我不会跳舞啊,你们教我?”
安然可不会觉得两位安公子是诚心诚意来给他出主意的,相反,安然十分肯定,他们是来给自己挖坑的。
“我们怎么会舞蹈呢。”大公子含着笑,从容而优雅地道:“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找你蕴哥哥啊。”原主一向喊纪蕴为“蕴哥哥”,安然哪喊得出这么肉麻麻的称呼,很自然地改成了“阿蕴”。
“咦?阿蕴会跳舞?”安然只记得纪蕴是这方安两府的子弟里面,唯一一个文武双修的人。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纪蕴会跳舞这一项。
大公子摇头笑了:“五妹妹,做事要懂得变通。你蕴哥哥不会舞蹈,可他会剑法呀,你可以叫他教你套剑法,把里面狠厉的招数剔掉,再多加些挥舞起来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花架子进去,反正你又不是要拿剑去砍人,只要能够流畅地把动作比划出来就行了,然后就说这是你从古书上看来的乐舞残段,这不就能过关?”
安然道:“两位哥哥的意思,是时候叫我跳剑器舞?”
剑器舞有着这么悠久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其后又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闻鸡起舞”等等与剑舞有关的典故,因此,要跟书院胡扯,说剑器舞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六乐中的乐舞残段,似乎也不算太离谱。
前朝前代的事且不说,安然知道在百年前,就有轰动一时的长孙大娘(架空,姓名有异,非错字)创作的剑器舞。如今勾栏伎坊的剑器舞仍是客人们极喜欢观赏的舞蹈之一。
大公子笑问:“怎么样,我们这个主意很好吧?到时候,你穿着女装,拿着剑在考台上一站,比勾栏伎坊的头牌还艳丽妩媚,保管把书院里那些从来没欣赏过剑器舞的先生们,眼睛都要看直了,莫说一个二等,说不准还能给你个一等成绩呢。”
二公子安靖峥补充道:“咱们书院还没人能跳出乐舞来,你这是头一份。你这一舞,怕不要轰动整个洛城呢,咱们安家出了五妹妹这样的隽秀人物,多给老爷争光啊,以后哇,老爷必定爱重五妹妹,我跟大哥怕都得往后退了。”
两位公子说话,明显就是哄小孩子的语气,还给安然构建了两个美好场景,一个说会把书院先生们看呆了,直接给个二等成绩,一个说因为跳舞争了光,便宜老爹就会爱重自己。
安然默了一下,知道在原主心里,在岁考中取得二等成绩和得到父亲的看重,是他最大的两个心愿。
如果此时身体里还装着只有十岁智商的原主,估计十有八-九就会喜天欢地地接受哥哥们的建议,然后等到再次挨家法板子时,都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安然才不会像原主一样幼稚好骗。他清楚地知道:两位安公子这是要哄自己拿剑法冒充剑器舞,到书院岁考中冒充乐舞……当然,两位安公子的意思绝不是要让自己蒙混过关,而是要让自己当场出丑!
大公子把书院先生们说得像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可是,既然人家能到大唐京城的顶级书院来当先生,又有哪个是土包子?安然若是真把书院先生当土包子,自己就是个瓜娃子了。
安然知道,两位安公子的用意,绝不光是让自己在岁考中出乖露丑。
作为一个学子,一个未来的士君子,一个有可能踏上仕途的读书人,品德跟学识并重。若是在六艺岁考现场被书院先生逮住恶意用剑法冒充乐舞,弄虚作假,意图欺骗书院的行为,安然这一辈子,就毁了!
品行不端,别说仕途,甚至连科举都会因为无人保荐而无法参加。一个有劣迹前科的人,在哪里都得不到尊敬,只配在泥泞里打滚。
两位安公子的用心,不可谓不阴毒险恶!
但是,安然朝两位安公子,露出了纯真无邪,清澈天真的微笑,嘟着嘴,问道:“哥哥,若是被先生们发现我用剑法冒充乐舞,可怎生是好?”
安然顿了顿,用无辜的语气问:“到时候,我要不要跟先生们坦白,说是哥哥们给人家出的主意?人家还小,人家什么都不懂呃。”小孩子看向两位安公子的眼神,纯净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