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将非兽人抱起放到对方的兽皮床上,坐在对方旁边,看了一会儿,将手指伸进嘴里咬破了。
没一会儿,红色温热的鲜血流了出来,在兽人修长有力的食指上滚动着。
非兽人的唇色淡淡的,透着嫩嫩的粉,柔软得像小崽子的一样。
缪用食指侧边顶开闻列的唇,用力一挤,把血挤进了对方的口中。
似乎是还沉浸在对醉醉果的迷恋中,察觉到淡淡的腥涩,非兽人明显有些不乐意,皱着眉毛用力想把脑袋移开,却发现自己用了好大的力气,脑袋也还是一动不动,不好吃的甜水一直在往嘴里冒,非兽人喉咙里发出不耐的声音,含含混混,却像是凶人的小兽忍不住要哭了一样,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威胁力。
缪一顿,继续。
却在下一秒轻嘶了声,非兽人在咬他!
吃了醉醉果也不老实。
缪把手指抽出来,在非兽人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用了点力气把残留的红色抹了上去,自言自语地发狠,“老子给你治伤,还咬我?”
“老子”这个词是他从非兽人这里学来的,刚开始还觉得别扭,念久了倒是越觉得痛快,尤其是表达不满的时候。
缪于是毫不犹豫地学了来。
他把手指撤下,舔了舔,不大的伤口很快开始愈合。
这才甩了下感觉有点麻麻的手指,将非兽人胳膊上的兽皮推上去,细白的肌肤上,结着黑红硬痂的伤口看上去不若前几天他看到的狰狞,却异常刺眼。
就那么看了一会儿,鲜血的治疗作用开始发挥作用,痂皮慢慢被新生的组织代替,渐渐开始脱落,很快,非兽人的伤口处只余一片白中透粉的新生皮肤,在旁边肤色的映衬下更加粉嫩。
缪有点满意地摸了摸,软软的,触手微凉,他顿了顿,把兽皮给非兽人重新弄好,摩挲着手指走了。
看非兽人这样子,应该是从来没有碰过醉醉果,估计要等到明天第一个太阳落下去才能醒了,那明天出发的时候,所有的兽人都得看着他把这个“睡懒觉”怎么都叫不醒的家伙抱出来的。
这样一想,他又有种隐秘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似乎众目之下将醉梦不醒又乖巧又安静的非兽人抱在怀里,是一种如同猎到凶兽一样值得炫耀的事情。
第二天,闻列有点头疼的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洞了,而是趴在化为兽形的缪的背上。
周围的景象是灰色的密林和鹅毛般飘落的大雪。
而他的身上,被披了几张厚重而宽大的兽皮,寒风肆虐而过,蜷缩在一角的他却毫不受影响。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缩在蚌壳里的小虫子,沉陷进安静的温暖中而不知世事。
然而一瞬间的错觉过后,闻列很快清醒,快速向前爬去,找到自己的常居地,趴在那里去够兽人的耳朵。
“我的包!”
md莫名其妙把他弄晕了带走就算了,东西怎么不给他带!
缪正要跳跃过一片根盘交错高高拱出地面的老树根,感受到非兽人的小动作,低喝了一声:“趴好!”
跳过了这个障碍物,他才回答道:“展那里,白在给你拿着。”
缪一阵愤愤,白那个罗崽子,早上看到他抱着还没有醒非兽人出来,还没等他把非兽人放下,就冲过来,在半空中变成小老虎,张口把他手给咬了。
缪的愈合能力远超普通兽人,这会儿了竟然还觉得爪子有点疼,可见白咬得有多狠。
其实缪光顾着去抱人,还真没想起来非兽人几乎不离身的兽皮背包,要不是白见缪受伤了也不肯放下大巫,知道自己抢不过缪了想要替大巫拿东西,才找到了闻列的背包带上了,估计这会儿闻列问起,缪答都答不上来。
闻列在缪的背上四处去看,但是一片茫茫白雪,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到其他兽人们的影子。
他好好想了想,确定自己昨天晚上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才略略放了心。
兽人尖尖长长的耳朵被他扯了过来,倒是挡风又挡雪,闻列没舍得放下,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往兽人的耳朵里灌话,“你们的肉条呢?带了还是藏在了山洞?”
缪因为要驮着闻列,所以搬运食物的任务就交给了其他兽人,只要闻列在,缪的背上就不会放除了他之外的其余东西。
缪的耳朵抖了抖,也没怎么介意耳朵被他拽着,见闻列问起正事,便道:“带了一部分供落雪的时候吃,其余的藏在了山洞,有机会再来拿。”
闻列点了点头,是兽人们一贯的风格,他们自信于自己的狩猎能力,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往直前的勇敢,无畏无惧。
虽然这群兽人身上的大小毛病不断,闻列有时候也很为此觉得头痛,但是他们身上最闪光的地方永远没办法让人忽视。
他们像是绵延大陆中最陡峭凶险的高峰,突兀地冲进高空,凌然桀骜得仿佛能将天地分开。
这也许也是他们能够成为兽人勇士的主要原因。
闻列突然有些好奇起来,兽人们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天狼部落?
如果说是因为这次的篝火宴,兽人察觉到了族长一派对他们的针对,所以才选择离开,闻列也能理解。
但是新部落的事情,明显是他们预谋了很久的。
难道早在很久之前,双方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