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潍州……”她站了起来,粉白色纱裙尾被微风轻轻吹起,风信子花瓣落了下去,凋零在地。
“你找我?”他的俊眉微微皱起,他说起问句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冷淡中带点漫不经心,性感的薄唇微抿着,有时也会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身后的金色光束很快的散去了,他走了过来,近到她可以看得清他的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应该是常见的面无表情。
但很奇怪,他的脸色仿若被浸染过度的宣纸,不仅厚重,还有种深不见底的幽深。
这种幽深在他看人的目光里体现的尤其明显。
池潍州看着郑颜,郑颜低下了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人往前一步,枫叶成片成片的掉落,重重落地。
“是…是我找你。”她低着头也无济于事,他的视线仿佛有了温度,快要将她灼化掉。
被他看着,她紧张的心都跳了起来,不,不单单是紧张,还有……她似有所觉的抬起头,触到他还未收回去的目光。
那是肆无忌惮的、霸道至极的另一种眼神,仿佛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一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侵占地盘。那幽幽泛着冷光的眼里是恶狼才有的猩红和邪魅。
这不是她熟悉的池潍州,那是什么呢?
郑颜还未深想下去,心口忽地刺痛一下,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生物本能让她的身体做出应急防备,可她的眼却已经被魔鬼定住了,她看着池潍州的眼睛,那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神秘、未知。
明明面前站着的是池潍州啊,她怎么会有一种被毒蛇窥伺的错觉。
让她不敢上前。
可下一瞬,这种荒谬的错觉已经消失,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太过紧张,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错觉。可刚才……绝对是看错了,她假装平静的移开眼,只有睫毛还微颤着。
“池潍州。”她向他走去,白色风信子的香气也向他溢去。
“你……我以为你不会来。”郑颜捧着花,在他面前顿顿的站住了,太过仙气的衣裙让她有些拘谨,然后脸也红了。
“你总是我以为。”池潍州说,落在她发梢上的目光冷的发凉。
“什么?”他说的太快,她都没听清。
“算了,没什么。”池潍州面如如常,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只是有点忍不住了,不能怪他。
“……哦。”虽然有点失望,没听到他说什么,但只要他来了,站在这里,她微微笑着,已经很满足了。
打过无数腹稿,语无伦次的告白,好像都抵不过他此刻来临时,她的一句自然而然的: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池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