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平躺到床上,眼眸微弯,眼里皆是笑意——道长,不怕的话,你做什么害羞嘛?
楚季被他笑得有些恼火,隔空用气流挥灭的烛火,厢房里顿时漆黑一片,君免白的笑声也渐渐停止了下来。
他三两步走到床边,想了想没脱掉外袍,只去了鞋便躺上了床,一下子便碰到了君免白的手臂,即使隔着衣物也未能阻挡君免白温热的体温。
楚季想挪开手臂,却又觉得有些刻意,只得不自在的躺着不动,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床板。
不多时便察觉君免白有动静,楚季随即如惊弓之鸟发问,“你做什么?”
君免白只是翻了个身而已,咬着音轻笑,“道长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要做什么?”楚季吊着的一颗心未能放下。
君免白又笑,音色的黑暗里低沉而清晰,“那你问我做什么?”
哪里来的这么多什么,楚季快给绕晕了,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殊不知他这别扭模样让君免白喜欢极了,君免白不逗他了,拉着被子躺好,突然说,“道长,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楚季闭着眼,“不觉得。”
“可我冷。”君免白伴随这话还打了个哆嗦,然后往楚季身边拱了拱,竟是抱住了楚季的手臂。
楚季浑身一颤,反应有些大,甚至就挣扎着要坐起来,“君免白!”
君免白紧紧抓着他,眼神在黑暗里坚定乃至坚决,但语气依旧放软,“道长,我自幼体弱多病,如果受了寒很快便会生病,你体谅体谅我。”
楚季喉咙滚了几番,到底重新睡好,深深吸口气,下最后通牒,“仅此一次。”
君免白盯着楚季紧绷的侧脸,弯了弯唇说声好。
窗外初冬的夜风呼啸而过,屋里暖意如春,一夜好梦。
次日两人便继续赶路,因着昨夜连同床共枕之事都做过,今日君免白再往楚季腿上睡他便也没有阻止。
君免白把润物细无声发挥到极致,一路心情大好靠着楚季睡觉,直到了马车在七里村停下才收敛了些。
七里村地处偏僻山脚下,人口却是在此繁衍了几百年,因此村落虽小但人口却不少,家家户户自力更生,左右邻里走得很近。
自然,此地少有外来人踏足,也便没有客栈酒肆一类的住家,君免白便向过路人打听歇脚之处,付了银子在一对年迈老夫妇所宿的茅草屋住下。
老夫妇年近古稀,头发花白如雪,但常年劳作令他们看起来很是精神,因着许久未接触外人,便对君免白和楚季很是热情,将茅草屋最好的房间和被褥都搬了出来,说这他们外出儿子原来的房间。
出外诸多不便,虽只有一间房,楚季也不好说些什么,横竖也安安稳稳度过一夜,再与君免白睡在一块也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难关。
歇息的地方找到了,君免白和楚季也不耽搁,就近向老夫妇打听村里近来发生的怪事,两老闻事色变,看他们是外人,不肯多言。
最后还是君免白透露他们是来捉妖的,老夫妇才半信半疑的将事情讲给他们听,与他们在邬都所闻倒是没多大的出入,大抵可以确定非是人为,只是到了村落,楚季只察觉村里的萧瑟死气,却未感知到妖气,顿觉此事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