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盏进到书房时，白无常仍旧在书桌前翻阅古籍，黑无常则在之前她坐过的位子上坐着，面前是堆积成山的竹简。
“黑哥都在看史册资料了，看来情况确实很严重。”苏盏打趣道。
黑无常抬头白了她一眼，眼神往白无常那边瞄了一眼，复又低头看竹简去了，白无常则笑容和煦的抬起头问：“听云芩说，你找我有事？”
“嗯，刚从孟婆那里听了些事，来和白哥你确认一下。”苏盏选择开门见山。
眼前这两位是待她如父如兄的黑白无常，她没有什么秘密需要在他们二位面前隐藏的。
白无常闻言瞥了黑无常一眼，放下手里的狼毫走到书桌前，负手道：“有什么想问的，你说。”
“楚颂不缺元神，只是元神不稳，是吗？”
果然是这事……白无常视线又一次向黑无常投去，黑无常却毫无所觉，更低的垂下头去。
“是，我用御魂镜探查那次判断失误，清朝战乱过后，我仔细盘查了下那段时间的资料，又详细探查了楚颂周身，才发现他不缺元神。”白无常顿了顿，说：“还有一种可能，楚颂元神的灵力太强，即便是我，当时也查不出他元神所在。”
“依白哥你所说，当时查不出，为何后来又查出了？”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臭小子的元神在他身体里安稳了，不怕出什么意外了，才能放心让老白查出来啦！”
黑无常大大咧咧的嗓音在一旁响起，白无常当即冷漠的瞟了他一眼，黑无常立刻老实了，默默的开始拆下一卷竹简。
“这是楚颂控制的吗？”苏盏没理会两位无常大人之间的暗流，追问道。
“不知道。”白无常摇了摇头，“小苏，按我们目前的推断，楚颂的身份可能不一般，我只能说，如果他元神的灵力真的十分强大，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连白哥你也不知道楚颂真正的身份吗？”
“我的权利只能做到在鬼界内研究盘查，超过了这个界限，我也无能为力。”
苏盏低头，也对，白哥再厉害，也只是在地府范围内，若阿颂真的灵力强大到连白哥都无法抗衡，他很可能已经超脱于鬼界之外。
“有没有可能，他来自魔界？”很诡异的，苏盏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不可能的，魔界生灵死后只会魂飞魄散，不可能变成鬼来到地府的。”黑无常在一旁插嘴。
白无常眼神平静的看了黑无常一眼，回头问苏盏：“小苏，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苏盏摇了摇头，勉强解释道：“也许是我最近看了太多魔界相关的史册资料吧，方才又听孟婆说了一些青芜的，可能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白无常沉默了，他倒是没想到孟婆这么快就将青芜的事告诉苏盏了。
“你最近接触了太多繁杂的信息，你需要休息。”白无常说。
休息……说起来，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苏盏微微笑着，“我知道了白哥，只是眼下确实不是休息的时候。”
楚颂的事不解决，她又如何能安睡？
“白哥，楚颂虽然不缺元神，但他魂魄有缺是事实，我要如何才能帮他找回魂魄？”
虽然楚颂不缺魂魄，但凝元盏还是要找，好在凝元盏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相比之下，缺失的魂魄更无迹可寻。
“这个，就要看他死亡之前经历了什么了。”说到这里，白无常沉吟了片刻，“小苏，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想要知道。”
“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个因为开天眼遇见你被人当作疯子、最后被马车撞死的书生吗？”
那个书生……唯一一个因她而死的凡人，她如何能不记得？
当时从兰溪那里听闻他横死的噩耗，她曾万分诧异，明明她托黑无常查看过生死簿的，那个书生看到她不会影响他的命数的，结果她再次去到人间时，却听说他已经死了，临死前还念叨着世人不曾见过的红衣姑娘……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老黑后来核查过书生死亡时生死簿和宋朝各地的定魂情况，那个书生，很有可能就是楚颂的前世，你若是要寻楚颂的魂魄，怕是要从书生开始查起。”
作者有话要说：书生之死参见第8章《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