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她吧,十年不见,我还挺惦记那小丫头的!”说着苏盏就要往屋外走,她实在不知道留在这里继续和楚颂聊什么了。
“那我呢?”楚颂大步迈出死死挡在苏盏面前,低头凝视着她。
苏盏仰头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第一次发现这孩子竟长的这么高了,可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实在没懂楚颂的意思,问道:“什么?”
“十年未见,姐姐就不惦记我吗?”
此言一出,苏盏愣了。
是她离开地府太久了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府贵友们说话都这么生猛了?
“啊……呵呵……”苏盏后退半步,边笑边道:“有啊,有,我有惦记……这不是现在看你生活过的很好的,所以很放心嘛呵呵!”
楚颂逼近一步,沉声道:“那是姐姐回来了,姐姐不在的那十年,我一点都不好!”
苏盏怔了,过的不好吗?明明她潜回地府好几次,都远远的看到他在地府里和各位鬼友共处的极好,黑白无常和孟婆也时有照顾,怎会过的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这会儿苏盏也顾不得去想心里那些小龃龉了,抓着楚颂的胳膊仰头追问,目光还在他周身逡巡:“你被其他鬼友欺负了吗?还是有哪里受伤?”
楚颂看着她如十年前那般表露出关心,心里那些不痛快终于消散了,他抓着苏盏的手温柔一笑,解释道:“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欺负,只是姐姐不在,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孤儿一样。”
苏盏听到她这话,不由有些好笑:“我们这是在地府,地府里每一个鬼都是独立的个体,照你这种说法,岂不是大家都是孤儿了?”
“我们不一样,我有姐姐,姐姐也有我,我们在地府是不一样的。”
“才没有什么不一样。”
许是这固执又任性的话让她回想起了当年还是孩童模样的楚颂,苏盏心中自归来后和楚颂之间一直残留着的陌生和疏离感此刻终于消散了大半,她挥开楚颂的手坐回太师椅,凭空变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斟好酒后推了一杯到对面,她自己则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半晌才道:
“阿颂,我们都是独立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记住,我们都要记住。”这话苏盏是说给楚颂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去人间后,她曾反复回想宫爽在孟婆庄后院里说过的话,仔细想来,她不得不承认,宫爽说的是对的,她对楚颂的心态错了位,即便她视阿颂为弟弟,有些事也不能越了位。
“我是你姐姐,自然想你在地府里生活的自在快活,我护着我是由我心,我也希望,你能由着你的心做些能让你轻松自在的事,而这些事,不必事事告知于我。”
楚颂怔愣的看着苏盏,从她的话语间看出她是下定了某个主意,他并不动怒,只微笑的道:“姐姐说的自是有道理,我定听从。”
“你明白就好。”两杯酒下肚,又和楚颂说清楚了,苏盏觉得轻松很多,起身出了门,临走前说:“好了,我去看看月明,稍后便回。”
楚颂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温柔笑容顿时敛去,她这次回来,倒是心态平和了很多,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过很多种苏盏回来后两人相处的场面,或是闪躲,或是逃避,或是质问,每一种他都准备了合适的方式来回应,却没想到,她选择了退后。
楚颂回神进了内室,有些事,倒是不能任其自由发展了,秦宁那边是个榆木脑袋,有些事,只能从孟婆那边着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