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好心提醒:“你先把脸上的泥擦擦。”
少年用袖子蹭了蹭脸,手中奋笔疾书:
元兴二年,行走江湖遭强盗洗劫,夙夜奔逃,幸遇玉剑君与鬼音夺命出行,得救,兴奋狂乱下手舞足蹈,交谈之,鬼音劝吾洁面
少年手中的笔被一把夺过,在鬼音夺魂四个字上涂了又涂:“怎么乱写别人的外号,写凌夜。”
少年痛心疾首的看着纸上的一大团黑墨,只得在缝隙里挤上凌夜两字,又继续:
鬼音不喜外号,涂之改其名。
少年写罢抬眼诚恳的看着两人:“小生可不可以与二位同路?小生听了许多两位大侠的传闻,今日竟有幸得见,请一定恩准让小生跟随,小生一定当牛做马......”
听到当牛做马凌夜卸下身上装满吃食的行囊挂在了少年的脖子上,转身向前:“走吧。”
“两位是要去哪里?!”
凌夜道:“去看宋寒星大婚。”
少年抬笔‘苦央之下三人结伴,同赴天枢星大喜。’
凌夜看他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写一大段:“你干嘛的啊?”
少年恍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小生姓吕名少,打小喜欢听书,遂弃宦途入江湖,欲将江湖大小事都记入书中以传后世。”
原沂任凌夜折腾,随他如何,三人便一同上了路,吕少试探的看了原沂许多次,最终还是觉得凌夜好说话些,问题便似连珠炮弹似得朝凌夜投来:“小生听了许多书,都说昔日云桃无恶不作喜欢将人杀死制成收藏品的的陵无碍是个隐世高手,当时他遁逃而去,当真是玉剑君子如话本里那般沿着醴水而下苦追百里,将陵无碍一剑击毙?”
凌夜回忆了一下:“别一口一个玉剑君子的,那时候他还没有长玉剑,当时追了百里还要多。”
“为何只有原大侠?”
为何?凌夜看了一眼原沂,只能尬笑,还不是因为东陵这个姓吗。
“绿玉仙子与原大侠的情谊很好吧?话本里说绿玉仙子亲临醴水畔,原大侠怒杀陵无碍,绿玉仙子便站在河岸边静静的凝望着原大侠。”
“咳咳咳。”凌夜摆摆手,还是不说了。
“这问题难答吗?”原沂看着凌夜,等他的下文。
这问题确实难答,凌夜将头偏开不去看原沂。
三年前他们一同保护冯水月,然而武林盟十分忌惮陵无碍的身份,瞑宫虎视眈眈,花奴勾结外人,天外楼中又不知是谁传出了楼主将要出关的消息,月奴在陵无碍的眼皮子底下也时刻处在危急的边缘,而冯水月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保护者,正是荤和尚。
当时的局面那叫一个乱啊!
武林盟几番商议下最终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擒陵无碍杀花奴,助月奴走上天外楼楼主的位置,然而花奴被李玉儿,便正是吕少口中的绿玉仙子一剑刺死了,陵无碍逃走,当时东陵无碍已经受了伤,稍微知情的人都不主张再追了,唯独原沂觉得不可罢休,追至醴水尽头两州交界处,赶在东陵家派来接应东陵无碍的人前一步将东陵无碍杀死在竹排上。
李玉儿原本在临水望月楼中时因原沂转身就走十分瞧不起他,避开武林盟的人追上原沂也是怕原沂对东陵无碍手下留情,欲亲手将其裁决,后见原沂如此孤勇的斩杀东陵无碍,倒将他视为我辈中人。
一切尘埃落定后,月奴亲自叩关,洞府百斤重的石门后,余下的只有一具身着褪色华衣的枯骨,和地上四个嵌进石板的字
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如果不转眼三年,按我那事无巨细的写法能把这本书留给我孙女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