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覃家打拼多年的覃氏,就要葬送在自己手上,还因为自己引狼入室,把覃氏拱手送给和覃家毫不相关的人,覃老爷子在心口一直积压的怒气喷涌而出。
眼前一黑,扶着桌边慢慢蹲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覃父已经晕倒在地了。
覃玉香看着被气晕的父亲,就有些着急了。
“覃劲雄你这个小人,如果今天我爸有什么事,你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
覃劲雄对于现在只能尖声吆喝的覃玉香并不放在眼内,依然继续他只吃了一半的晚饭。
看着依旧淡定,不把她放在眼内的覃劲雄,覃玉香也气愤难当。
覃玉香挣脱开围住她的人,向前冲,将摆满饭菜的饭桌撞到。覃劲雄虽然事前避开了,但也被菜汁溅了一身。
覃劲雄皱起眉头,用餐巾擦拭着被溅了饭菜汁的地方,终于语气中有些怒气了:
“看你这做派那像教养良好的覃夫人啊,不是疯了是什么?”
说完转过头,对着那个主事的人说:“既然人也抓住了,还不把他们拉走。”
那个主事的人挥了挥手,京郊精神病院的人就将覃玉香、覃老妇人连同晕倒的覃老爷子,一并拖走。
覃玉香身体被捆绑住,不能动弹,脚步趔趄,只能任由精神病院的人粗鲁地拉走,现在覃玉香才真正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京郊精神病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虽然她没有去过,但关于这间精神病院的传闻还是听过的。说得好听这是一间专门治疗精神病的医院,但上京的人更爱叫它疯人院,住在里面的人都是患有严重精神病的人,许多都已经不能治愈是被其他医院精神病科放弃的病人,所以被送进去的都没有再出来过,除了变成骸骨的时候。
也有传闻过有人被误以为是疯子抓了进去,被亲人找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子了。京郊精神病院在外人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覃玉香想想自己也要进去和那些疯子相伴,她就恐惧得不得了,刚才和覃劲雄呛声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就连旁边的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覃老妇人,脸色也变得灰白,她从小就在高门大户里教养长大,到了适婚年龄就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覃老爷子,那里受过像今天这样的待遇。
虽然现在的覃玉香已经惊恐万分,但是从小娇养长大养成的强大自尊心,依然让她无法说出一句示弱、哀求的软语。
但即便她说了、示弱了、哀求了,也只会让心理已经变态的覃劲雄更加兴奋吧。
惊恐、愤怒交加下,说的话也口无遮拦,每一句吐出口的都是不堪入耳的咒骂:
“覃劲雄你这个贱人、死太监,不,你连人都不是,就是一只贪心的阉狗。一条攀付覃家为覃家舔鞋子的阉狗,我咀咒你不得好死……我告诉你们,覃劲雄就是一只不能人道的狗……”
覃玉香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被放大,在回响。
早在京郊精神病院的人来时,闹出的响动,就已经将覃家所有的仆人都引来了。所以此刻覃玉香说的话,他们都听得一字不漏。
在京郊精神病院的人把覃玉香三人带走后,覃家仆人细碎的议论声变得明显。
覃劲雄也捕捉到那些议论的只言片语,一张脸气得胀紫,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踢翻,扫视着围观的覃家一众仆人。
“疯子的话你们也信啊!都不用干活了,一个个在这里偷懒。”
那些仆人听到覃劲雄的话后,都停下了议论,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悄然退出了大厅,但覃劲雄堵得了一时,却堵不了一世。
那些仆人退下后,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有人关注覃玉香三人精神病的真假,也有人关注覃玉香最后唾骂覃劲雄的话的真实性。
关于覃玉香三人精神病真假的事,有的人认为是真的。理由是那晚覃劲雄被送院后,覃玉香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的模样的确像个疯子。还有刚才那放声咒骂如泼妇的样子,和平常虽然脾气不好但也重视仪态的覃玉香大相径庭。
而认为是假的也有他们的道理,虽然覃玉香可能精神真有问题,但覃老爷和覃老妇人呢?难道精神病还能传染,都凑作堆来病发了?看他们最近也并没有什么异常。没准是覃劲雄想的将覃家据为己有的恶毒法子。
两方也坚持自见互不相让。
但关于覃玉香最后说的话,大家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了。
因为覃劲雄那晚被送入医院的事,早在覃家就不是秘密了。而且自从那晚以后,覃玉香就没有和覃劲雄同房过了,所以他们更偏向覃玉香的说法,即使是认为覃玉香精神有问题的人也没有一言否定,因为那晚的事实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但是这件事太过难令人相信,所以还是持保留意见。尤其是现在没有了覃玉香三人的覃家,稳稳地握在了覃劲雄的手中,身为仆人他们都不敢把话说的太过。
保不齐他们之中就有偏向覃劲雄的人,说不准这个人就会将他们的话告诉覃劲雄,所以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敢直言出来。
今天覃家的一场闹剧,也随着夜色降临落下了帷幕。
但这样宁静的夜晚却隐藏着一场另整个上京风云变幻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