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嗖”的一声羽箭,自人群后破空而来,正中劫持着幼帝的鲜卑武士的脑门。他手中锋利剑锋瞬然落地,禁卫军一拥而上,迅速将哇声大哭的幼帝救了回来。
慕容衎神色剧变!
幼帝既已救回,码头上的局势瞬间翻转。大批南齐甲士如潮水涌上,转眼之间,攻守之势异形。
婚船上,慕容衎面色陡青陡白,手指在船栏上紧紧抓出几道白痕。然而码头上的北燕武士已被剿灭十之八.九,不能再拖了!
没有永兴帝,还有个宗室之首。萧昱的身份可比小皇帝管用的多!
“返程!”
他一声令下,武士们扬起巨帆,踩着踏板摇动船橹驾船离开,江面上划开一道道宛如鸟羽的涟漪。
他最后站在船尾远远睇望了谢沂身影一眼,冷笑一声,转身走进船舱。
桓旺见北燕的大船已然离开,忙命人驾船追赶。谢沂则扔了弓.弩,箭步冲至萧崇身边,忧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先生!”
小皇帝哭着扑进他怀里,几乎虚脱。他脖子上已被鲜卑人的剑锋擦出鲜血,潺潺涓涓,转眼就湿了谢沂衣襟。
身后,桓泌已快步带着人马赶到,瞧见小皇帝被救了下来,眉峰一皱,“还不带陛下下去医治!”
又不悦地瞪了女婿一眼,谁叫他自作主张,留下这个祸患!
“先生,阿姨!阿姨!”
萧崇却抓着谢沂衣襟不放,一手指着江口的方向,一面哭哭哀哀地求道。往日在朝堂上扮猪吃老虎与群臣周旋的小皇帝,此时,也仅仅只是个贪恋生母的稚子。
谢沂求之不得,恭敬应了声“臣定当竭尽全力,救回太妃”,抓起玄铁枪便追了上去。
江口,俘虏着郑太妃的北燕武士已跳入江水,乘小船离开。一人划桨,一人拿刀劫持,还有一名武士执剑立在船头严阵以待。郑氏叫他们用刀架在白嫩的脖子上,鬓发颓散,裥裙血污,精心妆饰的面上脂粉与泪水鼻涕俱流。
江面上凝聚着一层白雾,岸上情形已看不清。远处,北燕的几艘大船却已驶到江心了。巨大的风帆宛如鹏鸟垂下的翅膀,隐隐约约。
谢沂在岸上看了一瞬,紧跟着跳入波涛汹涌的江水之中,奋力向前游着,游出数百步远,才追上了那艘在巨浪里翻涌的小船。
“别过来!再、再过来,就别怪军爷对你们的太后不客气!”
劫持郑氏的北燕武士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恶语威胁。郑太妃见是他来,前仇旧怨也忘了,只顾哭喊道:“谢、谢侍郎!快,快救救本宫!救救本宫!”
“救你?”
谢沂冷笑,置若未闻对方的威胁,扬手一枪.刺穿了立在船尾的武士。
余下的两名武士俱是吓了一跳,纷纷丢下郑氏欲要跳水逃走。被谢沂赶上,后心两枪,尸体倒栽进寒冷的江水里,舟下的江水即刻被染成夕阳的绯红。
郑氏哇地尖叫出声,面色唰地苍白至底。她以为对方是来救自己的,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现在又将枪尖对准了自己!
他怎么敢!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谢仪简!你疯了吗?!本宫可是皇帝的生母!”
“生母又如何?我今日来,就是杀你。”
谢沂语声冷淡,话音未落时,枪尖刺穿了郑氏胸膛,将人搠进了滚滚江水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拾起小舟上遗下的长刀,在自己臂上先砍了一道,面不改色地重又折返。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赶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