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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1 / 2)


红烛软帐,暗香销魂。

层叠的绫罗绸缎锦被暖衾中,一只系着红绳金铃的纤细玉足被人握在手中。习武之人的手掌从虎口到指腹都布满了薄茧,握得沙琳很是心动。她涂有丹蔻的脚趾难耐地紧绷着,一双媚眼看着谢斩,湿润得像是下了一场春雨。

倒也没有如何,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久经风月的自己今晚怎么就春\潮萌动得像个初尝人事的小姑娘一般。

她斜躺在谢斩的腿上,对方坚实紧绷的手臂从她腋下横穿至腰间,将她抱得严严实实,干燥的带着暖意的大手却安分,只是搂着腰,却不进一步动作。

沙琳不懂,他已经着了火,臀间的触感不骗人。但他却既不着急灭火,也懒得再继续添油。她躺在他怀里,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只是在被顺手把玩。

“你叫什么。”谢斩的嗓音比原来听着更低沉了些,一双深邃冷峻的眼睛仅仅只是看着对方,就让人颤抖。

身穿紫色纱裙的少女跪在他胯前,挨得极近,姿态极低。她本想去伺候那位瞧着端正矜骄的纪公子,却被对方手忙脚乱地赶到了这位谢公子身旁。

“小女夏蝉。”她跪着对谢斩福了一福。

“听闻你们十二个姐妹中,有一个名叫秋怡的,舞跳得甚好。”

“秋怡妹妹的舞姿名动都中,无人不为之倾倒。”

“哦?”谢斩似是来了兴趣,很顺手地把沙琳从自个儿身上摘了下来,问道,“既是如此,今日怎不见她?”

有钱是大爷,谢斩的问题再直接,这船上也绝无人敢怠慢。纪连翘“精湛”的演技和唬人的笑脸一时之间都没了用武之地。

“秋怡妹妹……”夏蝉顿了一顿,柔声道,“告假许久了。”

“美人带病也无妨,本公子今日定要见上一见。”

“她……她不在楼里。”

“怕不是跑了。”

“不会。”夏蝉轻柔但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便是和人私奔了。”谢斩语带轻蔑。

纪连翘佩服无比,他怀疑谢斩有许多个人格,可以切换自如。

“也不会。”夏蝉再度抬起头来时,眼里已有了泪光,在烛影和夜明珠的光影下显得甚是凄楚可怜,也不知是情动至此,还是为了勾引谢斩。她轻咬下唇,泣了半晌才说:“她的如意郎君已另娶他人。”

“是谁?竟敢如此辜负佳人美意。”谢斩缓缓靠近夏蝉,黑色的身影如山笼罩而下。

夏蝉心头微跳。

“是……听说是位仙门中人,秋怡妹妹未曾透露过名姓。”

不是张远游。

谢斩复又回到轻佻的纨绔状态,将沙琳捞了回来。沙琳颈间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一回到谢斩身上,就迫不及待得要去脱他外袍。

“等一下!——”纪连翘蹭地一下站起来,“我、我先出去!”

谢斩笑着捉了沙琳的手,阻止了她的进一步动作,“美人,不急。”

可他这句话是看着纪连翘说的,这让纪连翘很是难堪。

——妈的,认识谢斩真是造孽。

纪连翘不想被这屋里淫靡的氛围乱了心智,有损他社会主义好青年的名声,便只好将注意力又放回了夏蝉身上。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他总觉得秋怡和张远游有关系。哪怕是毫无理由的直觉也行,反正谢斩都为此一掷千金了,不如问个干净。

“你秋怡妹妹和谁最为交好?是你吗?”

纪连翘看着比谢斩面善许多,说话又温柔,一双眼角略微下垂的眼睛总像是含了许多道不出口的情愫。夏蝉先呆了一瞬,才回答他:“不是我,是春黎姐姐。”心里却揣测,怎么一个二个都对秋怡这么感兴趣?她在的时候怎没有这么多又有钱又帅的恩客?

谢斩一手托着沙琳的腰臀,将她从自己胯间往外挪了挪,一边分神给纪连翘这边,深沉叹道:“他仰慕你秋怡妹妹许久,今夜前来,本是想为她赎身,八抬大轿三茶六礼娶回家。”

!!!

纪连翘一惊,表情空白。

谢斩冲他一勾唇。

“………………”

我有吗?好的,我有。

纪连翘深吸一口气,很僵硬地笑道:“我本是如此打算,可惜……”

“春黎姐姐或许比我知道更多!”

夏蝉扑闪着大眼睛,被这东离河上书生与妓子之间的塑料话本爱情感动了。她小步跑出门,唤了春黎进来。这春黎瞧着岁数比她大一点儿,举手投足已脱了少女的气息。

有了“钟情秋怡”这一设定在,纪连翘倒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她们了。他独自坐在一张铺了白狐皮的圈椅上,英挺的眉目模糊在摇晃的烛影中。谢斩透过重重的纱帐看向他,目光深沉。

“听说,你和秋怡姑娘十分要好?”

春黎的防备心比夏蝉要高得多,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我仰慕秋怡姑娘已久,不知,她有没有提起过我?”

“不曾。”

纪连翘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看得谢斩差点笑出声。

沙琳剥了他的外袍,两条浑圆的大腿跨坐于他腰间,一双手带着不言自明的意味,游走于他的前胸后背。谢斩的态度很暧昧,有时会摸她大腿,但又从来不进一步。沙琳奋战至今,连胸都没被抚慰过,很受打击。

“怎么会呢。”纪连翘喃喃自语,眼里写满了失魂落魄,“我和她通信这么久,她竟、她竟……”

谢斩把沙琳箍在怀里,下巴枕在她半露的圆肩上,简直把她当成了一张椅子,向来冷淡的眼里都是看好戏的促狭。

“就是你与秋怡妹妹通信?”春黎古怪地看着纪连翘,逐渐涌出恨意,“原来就是你始乱终弃!”

“………………”

哎?

“你口口声声说考入上仙门就来为她赎身,却背信弃义弃她于不顾,还、还嫌她出身不干净,是个娼\妓……娼\妓,娼\妓,便是娼\妓靠跳舞接客供你数年吃穿用度!你整日只知练剑修行,不是秋怡,你早就饿死在街上了!”

“我……”纪连翘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这是什么离奇曲折突如其来的走向???

“原来你姓纪,好,我明日就到都中仙门司击鼓鸣冤,说你纪公子始乱终弃,靠娼\妓卖身的钱来赚取青云!”

“……等一下!”

纪连翘一声大喊,把着了火的沙琳,恨意汹涌的春黎,一脸懵懂的夏蝉都喊得停了下来。

“我——”他本想说你们搞错了我不是那个人渣,但转念一想,撇去了这层身份,他便很难在秋怡的故事中继续窥进了。

纪连翘深吸一口气,很“沉痛”地望着春黎:“春黎姑娘,如果我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我为什么今晚要一掷千金,只为打听秋怡的下落?”

他故意语焉不详,既没有说自己不是,也没有承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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