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不知王子在说些什么。”陆璟蕴垂眸低视,不卑不亢。
达奚哼了声,甚是不屑,“你倒真能装。”
“若是无事,下官告退。”陆璟蕴躬身揖礼,意欲后退离去,达奚却横身挡住了他的退路,稍俯了俯身,低声道:“你还在查十四年前的真相,毕竟你也不相信你父王会出卖挚友,不是吗?”
陆璟蕴起身抬眸,直直盯视着那与他一般高的男子,眸线清晰又犀利,达奚忽而捂了眼睛撇过头去,“诶!你别这么看小王,小王对你不感兴趣。”
“不过,你们御史台那个步……”达奚顿了顿,蹙眉极艰难的想着那个刚听过的名字,奈何想不起来,最终不耐烦的甩手嬉笑道,“就是那步什么中丞,长得甚合我意,可否借两天陪小王散散心?”
陆璟蕴转了眼眸,比先前更犀利逼人,“你倒真被伤成了这样?竟然还养成了这癖好!”
声音沉沉,重击人心,达奚却冷笑着长叹一声,“小王生来无心,又会被何人所伤?”
陆璟蕴抿唇不语,本欲离开大殿的身体也转了回来,达奚一步步的往桌案后走去,身形落寞,陆璟蕴眯了眯眸,稍有些迟疑,最终却开口轻声道:“放过你自己罢。”
“放过?”达奚猛地转头,“你生来有心,被伤成那般,倒也没放过自己。”
两番眼神对峙,谁都没有低头,达奚也不再那般狰狞,缓了语气道:“藩王迁居封地后不得擅自进皇城,更不得擅离封地,违者处以极刑。而你却可以留皇城八年,外人道你得盛宠,却不知你只是一个平衡权利的质子……”
“你的事情我不过问,我的事情你也别再过问。”陆璟蕴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达奚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小王觉得老蕴南王做不出那等卑劣之事,你也是小王最欣赏的朋友”
陆璟蕴面上无甚情绪,躬身淡淡道:“下官告辞。”
达奚没再拦他,也没再言语相激,只提了酒壶往内殿走去。
陆璟蕴步出德馨殿,容色清冷,步珩微却一霎时捕捉到了他神情里的那丝黯然,便掩着袍袖快步追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台主……您还好罢?”
“怎么?你看着本官不好吗?”陆璟蕴挑眉回她,与平日无异,暗黑的眸子极具威慑,步珩微一惊,忙垂首摇头,“下官只是看台主……”
“刚才可是发生了何事?”步珩微话锋一转,关注着眼前的人,陆璟蕴本是想着自己的事情,被她这一频繁的打岔,当即停了脚步,“看你这神情,是不是觉得本官应该在里面发生点什么事情?”
“诶?”步珩微小心脏猛的一跳,极不自在的转着脑袋,小声嗫嚅道,“也……也不是,不都说……王子……有……有那什么癖好……”
“有什么癖好?”陆璟蕴前倾了身听她的低语,下巴与她仅一指之隔,步珩微觉得他这语气不对,仰头正对上那漾着笑意的眼眸,步珩微下意识的后仰身,紧张回道,“下官,下官听闻,有,有龙阳之癖。”
声音越来越小,面颊也越来越红,步珩微不知怎的,在他面前说这话很尴尬,陆璟蕴听着她磕绊的声音,好似更来了兴致,薄唇上翘,“你是在关心本官有没有被上下其手?”
“诶?台主……难道被摸了?”步珩微惊楞的瞪圆了眼睛,像头受惊的小鹿,陆璟蕴眉头一皱,听半截话曲解意思的本事可真没变,遂故意顺了她的意思,又将身体往前倾了倾,“你是不是也想摸?”
啊?光天化日之下,台主这是要作甚?
步珩微避开那俊颜,噌地跳蹿开去,“台主是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