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清迈。
两个挽着裤脚的农民打扮的中年男人拉着两头大笨象,上面两个男人被黑布条遮了眼,大象穿过丛林,穿过花田走了近大半个小时才停在一间木房子前面,两个男人被放了下来,取了布条。
倪永孝打量着四周,确实是这里,他来过一次——泰国最大的毒窝。
巴顿将军是个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听说以前在部队,做到了将军的职位,只是泰国常年内乱,政权不停被抢夺,后面改做雇佣兵,认识了不少国际上的大头目,再后来利用自己的这些人脉做起了走粉的生意,这些年盘踞一方,俨然一个土皇帝。
这些年,香港的可/卡/因拿货通道颇为繁琐,货从泰国出,在英国人手里转了一圈再分到南美人手里,最后辗转反彻才从东南亚一小包一小包地运送到全世界各地,中间利润折走了一大半,倪永孝花了不少时间铺桥搭路,终于是搭上了巴顿将军这条船,他来过一次,两人谈了个大概,只剩些细枝末叶的时候却被尹耀东捷足先登了。现在,尹耀东死了,这盘生意又可以重头开始了,这次大好机会,或许,他不用剑走偏锋。
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将他和罗继带到后院,倪永孝就看到了刘美文,黑色无袖连身阔腿裤,双唇依旧饱满鲜红,身旁立着那个叫悦己的女保镖。
她见倪永孝来微微欠了欠身,笑意盎然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倪生。”
“好久不见,尹太。”倪永孝坐在她面前那张圆桌的对面,罗继跟悦己一样立在了一边。
“看来我们真是冤家路窄呢。”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
刘美文一笑,那笑容诱惑极了,“全世界都在传倪生你杀了我老公和我小叔子。”
“凶手到底是谁,别人不知道,你我心知肚明。”倪永孝同样一笑,重复了一次,“尹太。”
她笑得愈发妩媚了,“在这个世界上,假话被说得太多了,自然会取代真相,变成真相,至少,倪生你在澳门投了这么多钱,不是眨了个眼什么都没有了吗?”
“何止呢?只怕我现在已经在尹太你的黑名单里,一踏进澳门随时会尸横街头吧?”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嘛!”她一点都不否认,将身子倾斜向前,离倪永孝近了一些,脸上写满了盅惑,“倪生你欠了多少人的债,总要有个人帮他们拿回一点的,对不对?”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巴顿将军的出现很及时,打破了眼下的僵局,“嗨,倪生,好久不见。”
“巴顿将军。”倪永孝起身打了个招呼,刘美文翘着腿,轻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动。
“坐,不用客气。”巴顿将军点了点手,拉开了刘美文旁边的凳子紧贴她坐着,他抽出支雪茄对倪永孝扬了扬,倪永孝摆了摆手,他便自己点燃了,吸了一口随意瘫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觉般搭在了刘美文靠着那张椅背上,“今天请两位过来,是想谈一下眼下香港澳门那边的货源问题,尹生在世的时候,我们合作一直很愉快,可惜他英年早逝,现在我们不得不重新确定新的合作关系,早前,两位都已经联系过我了,今天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顺便就将这事定下来好了。”
刘美文从坤包里抽了支细长的烟卷,点燃吸了一口,“这边的货一直是东哥在做,现在,他过世了而已,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价钱就按东哥之前和将军谈的那个数,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重新确认的需要。”
“游戏不是这么玩的,美人。”巴顿侧着身,一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她不闪也不避,任他在那里来回摸索着,“现在,价高者得。”
“就这样而已?”她媚眼朝巴顿吐出个烟圈,“不管倪生出什么价,我都加多百分之二十五。”这是笔不小的价钱了,从英国人手里甚至是南美人手里拿到货都不过是这个价钱,她似乎没有赚钱的打算,只想断了倪永孝的财路而已。
“痛快!”巴顿轻拍着她的大腿,“我最喜欢这种能做大事的女人了。”他贴近了刘美文,像在嗅着她领口之中散发出来的体香,“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上次一面令我终身难忘……”
上次,她跟着尹耀东过来,不过拔了他几株罂//粟花回澳门养而已。
“那这笔生意是不是就这么定了?”刘美文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