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意相劝,诸位若是不听,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观墨甩出这句大众台词,正想抬手,一个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好大的能耐,在这里动手,真当我们天神学堂的人是死的不成?”
一个穿着朴素的陌生妇人将柜子挪到讲桌旁,看向观墨的脚。
观墨被她看得不自在,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哎哎哎说的就是你,别动了!今天早上才打扫过的,你们这些神仙能不能爱点干净?”
妇人拿起笤帚,怼着观墨的脚直招呼,三两下把他逼退到檐廊边,然后一抬手,对方一个没站稳,从檐廊上跌了下去。
“哎,我可不是故意的啊,你自己没站稳,怪不得我。”妇人叉腰看向他,“没什么别的事赶紧滚,耽误学生上课,天打雷劈!”
她说完,天上竟然真的凭空降下一道惊雷,对半劈开了一根竹子。
这样精准的神力,绝非一般神仙可以做到。
观墨从来没见过这位神仙,天神学堂藏龙卧虎,今日怕是遇上了硬茬。
“既然诸位还有正事,我便不多叨扰了,只是希望你们若是见到了那名女子,尽早交给我,这事关一位神仙的生死。”
他皱了皱眉,起身向他们告辞。
“行了,别躲着了,出来吧。”妇人转过身,将扫帚扔在一旁。
黎霄的身形瞬间出现在翠竹轩,他焦急道,“她好像……好像快不行了!”
大家立马靠了过来,女子已经晕了过去,不知生死。
栾灵看向那位妇人,只见她拿出一个沙糖桔,动作迅速地将它塞到女子嘴里。
啊!
没剥皮!
栾灵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妇人,此刻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反驳这一切,她觉得自己才像个异类。
怎么回事?以她长这么大的经验来看,沙糖桔不管怎么样都得剥皮吃的吧!
“那什么……”
“这是有灵性的桔子,吃掉皮能让她在天界活下去。”妇人开口道,“当初齐天大圣吃桃子的时候不也没洗吗?”
这能一样吗!
“哦,对了,还没给大家介绍。”妇人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道,“我是你们的农事先生,秋桔,你们叫我桔老师便可。”
农事先生,看来可能是仙植院的成员,手段有够雷厉风行的。
“没想到你们麒麟堂的第一堂课就这么有意思。”
秋桔望着身体开始颤抖起来的凡间女子,若有所思道,“扶离……若干年前这小子还在我们学堂上过课,怎么混到跟一个凡人过不去的地步了。”
“桔老师!她咯血了!”黎霄感受到血液流过他扶着女子的手时的温热,有些颤抖。
他不是害怕……就是有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而已。
“需要我吗?”
竺音一只手握着三支笛子,难得开口向秋桔问道。
“不用,她命不久矣,现在能做的只是吊着她一口气。”
命不久矣?!
栾灵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就算是司濯最脆弱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他真的会死,因为神仙的生命太过漫长,他们对死亡都没有深刻的概念。
而这个凡间的女子,竟然真的可能会消失在这世上,对于她而言,这种认知是十分陌生的。
“身体损耗严重,她到底是如何以肉胎凡体登天的?”
“或许不是登天呢?”
司濯仰起头,语气平静,“可能是被谁带上来的也不一定。”
栾灵诧异地看向他,偷带凡人上天,那可是重罪!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个凡人擅闯天界,想必守卫很快就能发现她,而刚才来抓她的是个仙君,显然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个扶离有问题。”司濯开口道,“他派人来抓此女,不出意外,八成是做贼心虚。”
“不无道理。”
秋桔的声音有些悲悯,“这女子命格似乎有些特殊,古往今来,这种命格都是活不长久的。”
命格命格,到底什么是命格?
栾灵心里有些隐约的不悦,这种不悦不针对任何人,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凡人的生死,为何不能由凡人自己走,非得要命格来算?
“此事蹊跷,我得上报给院长,你们带着她去找独孤,切记小心藏好,我担心那观墨等会又卷土再来。”
秋桔递给司濯几个桔子,“若是她坚持不住了,喂上一个桔子,还能吊上一口气。”
栾灵忍不住道,“连皮吗?”
秋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必须。”
“先生这个时候跑哪去了,怎么联系不上啊?”黎霄见秋桔离开,有些着急,他们四个也就是刚入学的新生,遇上观墨这种神仙,怕是讨不到甜头。
栾灵也有些担忧,若是她跟司濯都在全盛状态,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现在俩人一个残一个弱,逃跑倒是没什么问题。
“去冬园,那里有结界,还有别的神仙,或许能藏住人。”栾灵提议道。
“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