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这次回答的倒是快。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这次连她自己都没了底气。
小雅叹口气,说:“等我,我过去找你。”
小雅来,看到恹恹的西若,问:“怎么回事?”
西若无辜的看着她摇头,简单的说了说那晚的情况。“我不过就问了他那几个问题,谁知道他…”
“就问了那几个问题?”小雅不但不帮她,反给她泼了一头凉水“宁西若,要我我也生气。”
“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她更加无辜的眼神,小雅突然开始同情起叶铭楚。
“宁西若,你摸着你的胸口问问,如果你们俩调换一下角色,那天是你的生日,你心心念念等着你男朋友给你祝福,谁知千等万等却等来一顿责问,你什么感受…”
“你说那天是他的生日吗?”西若这时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却更加让小雅无语。看她茫然的样子子,她开始更加同情叶铭楚。
“这个你都不知道吗?”小雅觉得自己说这话都是无力的。
“我…”西若弱弱的低下头来。
“你跟叶铭楚一起也不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居然都没给他过过生日?”
“我…”
“宁西若,现在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小雅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
“叶铭楚跟你一起这么长时间,还不跟你提分手,真是个奇迹。”
“…”
“西若,你这个女朋友当的太不称职了。”宁西若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毫不客气的对着自己说出一大堆的指责,心开始惶惶的往下沉。原来到底是自己错了吗?是自己对他关心在乎太少吗?其实她从来没想过他生日这个问题,而叶铭楚从来也没跟她说过呀。两个人都忙,大部分的时间,两个人都在不同的国度,隔着时区,隔着时差,隔着黑夜和白天,唯一能够维系感情的只有一根电话线。现在想来就算是这唯一的维系,多半也是他打给她,他对她嘘寒问暖,叮三嘱四。而她呢,只是听他说,听他问,很少去过问他在干什么?忙不忙?累不累?顺不顺心?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只要心里有惦念就够了,没必要去注重什么形式上的华丽,所以连最最起码的一个生日日期她都没问过,连一句简简单单的想念她都没说过。感情是需要用华丽的外表镀一层光辉的,而她似乎什么也没做过。所以他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愿再理她了吧?
“西若,这一次确实是你错了。我一直以为像叶铭楚那么骄傲的人,根本不懂感情,我还怕他会怠慢了你,现在我发现,恰恰相反是你怠慢了他的感情。很多时候,怠慢的同义词是不爱,西若,你是不爱吗?”这是小雅最后留给她的一番话。怠慢的同义词是不爱。西若,你是不爱吗?我是不爱吗?可能是不爱吗?
又过了几天,叶铭楚依然没有回来,可是另一个人回来了。算起来,也有两年没见了。她依然张扬若风,桀傲难驯,明艳不可方物。只是比起当初那个旋转在舞台中央的红衣女子,她多多少少还是多了几分安稳气质,大抵岁月无情,摧人磨去鲜明的棱角。那是记忆里官语菲最后一次以如此的高姿态站到她面前。她盯着她,用一种极厉极荏的眼神,犹如一个秉公执法的审判官一条条细数她的罪责,似在她眼里,叶铭楚就是王法。
她说:“宁西若,记不记得我走的时候,给你说了什么?我说过,好好爱铭楚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所以今天我回来了。”
她说:“宁西若,你根本没有资格指责铭楚哥哥。”
她说:“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用心去理解他,感受他,包容他,你根本就不懂他的压力,不懂他的为难处境。”
她说:“你为他做过什么?除了挑剔什么都没有。”
她说:“你凭什么要求他有妇人之仁?你凭什么为了他为了重情重义断送整个叶氏企业?他是在做事业,不是在做慈善。”
她说:“他为你退让的已经够多,委屈求全的已经够多,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
“官语菲,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个而回来的吧?”
“就是又如何?”她高高的抬起头,没有半分否认的意思。
宁西若彻底无语,只能苦笑。这就是官语菲,始终站在叶铭楚那边的官语菲。这就是官语菲,率真无欺,随心所欲,可以为了一顿指责,跋山涉水,穿越重洋。多年后,在说起官语菲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刺是:烈性女子。她的感情就是一团火,甘愿为了所爱的人燃烧殆尽,无怨无求。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叶铭楚到底是个怎样的矛盾体?一方面,有人恨他恨进骨血,想方设法的置他于死地。另一方面,有人护他护他到极致,只计付出,不要回报,也是甘之如饴。后来,展心沫给了她一个答案。她说:这便是他的偏爱。他其实很情绪化,喜欢根据自己的喜好给予付出。对于他有心护的人,他会做到百分之二百。对于他无心护的人,他却是极绝情,百分之零点一的给予都觉得太亏。
叶铭楚会在三天以后回来。这是官语菲最后留给她的信息。说实话,她真觉得特别悲哀。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和她竟落的如此生分地步,连他的讯息都要经由别人处得知。难道他们之间只剩这点浅薄情分了吗?
从第一次遇见到如今,兜兜转转,一路走来,四年也过去了。四年对别人也许不算一个大概念,但对她来说,这已足够构成一份纠缠。在她的生命里除了她的母亲还没有谁与他的纠缠能达到四年。
从陌路相逢到尖锐相向到冰雪渐溶再到破茧成蝶,她从来没说她不珍惜。可在外眼里,包括他自己眼里,她都是如此漫不经心,对他的事业,她漠不关心;对他的喜好,她置若惘闻;对他的荣耀,她不予参与;甚至于那些扑天而来的绯闻,她也是一句我相信他,便淡笑如风。于是所有人都会说宁西若不够爱叶铭楚,配不上叶铭楚的付出。可是要她怎么说呢,一直以来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对于他的事业她不问是因为她的笃定,笃定他比谁做的都会好。对于他喜好的无知,她承认是她的疏忽,是她忘了爱情中是需要有细微呵护的;关于他的荣耀,她只能说,那是很虚无的东西,她觉得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而说到绯闻。她想说她害怕。展心沫那般出色的女子,只消在她面前一站,她便害了怕。她选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其实并非如她自个儿所谓的那样是因为相信。相信吗?如若真相信,便不会存着诘问的心,大好远跑回国内。如若相信,便不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诘问都没勇气出口。宁西若也是女人,也会害怕也会嫉妒。我不问不是因为我多么的相信他,而是我害怕,害怕自他口中得到我不想要的答复,我害怕我不是他心里的唯一。如若这样,我宁愿自欺欺人的以为,我可以相信他。其实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真的鄙视自己,曾经的宁西若是怎样洒脱自在的女子啊?可如今为了一个男人,连自信起码的自信都少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