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本事经商多难?多没面子?还说不定就赔钱。做官多好?一年知府,十万雪花银。使?使?手段买买买土地多好?朝廷管不到我?头上,那些?贱民,也不敢反抗,收收贿赂,做做朝廷项目,躺在土地上坐拥金山银山,享受,真享受。
打仗,和他们无关。他们关注哪方能赢,提前?压注。
大灾,更和他们无关,他们关注能不能再买一批土地。
大宋大元大明,都和他们无关。
大明太~祖长长地叹口?气:“这个天下,总有不同的人,总有人真正的忧国忧民,以?天下安危为己任。找不到光亮,自己化?身太阳。”
各个鬼鬼,立马想起徐景珩最喜欢的《鹧鸪飞》。
“鹧鸪飞呀飞呀飞,人儿追呀追呀追,天上人间哪个更美……”皇上听着鬼鬼们的议论,对着白玉笛子,吹奏《鹧鸪飞》。
皇上布置。
徐景珩一路南下也布置。
皇上汇总各地方消息,再次做出?布置——这次大灾很大,朝廷早有准备,皇上自信可以?安然度过。各地方军队调动良好,这几年的准备初见成效,军队的实际掌控权握住,如臂指使?。
春天的傍晚,皇上从外?头回来?,陪徐景珩欣赏南京的夕阳。
“这次再整治整治,大明可以?维持国力一百年。而不是章怀秀记忆里的,风雨飘摇、苦难疯狂的一百年。”
皇上下了决心,不成功,那就做太~祖皇帝,自己打天下,省得做事情束手束脚的。
徐景珩心里担忧,可还是支持皇上的决定。他只是,心疼皇上。
“不到必须,不要打起来?。”
“知道~~~我?就吓唬吓唬他们。”皇上耍无赖,“徐景珩安心带着红胖胖和瑞哥儿去玩。我?后天去斋戒。”
顿了顿,又叮嘱:“记得不要多喝酒哦。”
徐景珩微笑:“不多喝。”
皇上满意,从小荷包里摸出?来?一叠银票。
皇上确定去斋戒的日子之?前?,给徐景珩二百万银子,徐景珩当时就分给他的好友们,这次皇上又给一百万两——江南这样的销金窟,有银子不是万能,没有银子万万不能。
努力赚银子·皇上,既担心他没有银子用委屈,又担心他天天喝酒。徐景珩瞧着皇上一副“穷人孩子早当家”的小样儿,忍不住更是笑。
“银子给锦衣卫即可。臣没有银子,就不喝酒。”
“没有银子,就不喝酒”?皇上气呼呼地看他一眼,一点?儿也不相信。
“别人送来?的酒,各种礼物,都有人管理,徐景珩不要管。宫里的美酒很多,烈的白酒不要多喝,药酒好,那西洋送来?的葡萄酒也好,不烈养生……”
皇上碎碎念念,徐景珩都答应,一看就知道不乐意用葡萄酒,只哄着他。皇上生气:“葡萄酒哪里不好?满速儿汗和叶尔羌汗送来?的葡萄酒,也好。”
徐景珩无奈,抬手捏捏皇上依旧胖嘟嘟的脸颊,眼神儿宠溺:“葡萄酒也好。这几天文老先生和绯衣门主,都在自己酿酒,皇上有时间去看看,以?后用药酒按跷。”
皇上眼睛瞪圆。
二千两银子一壶的酒,好。可除了一顿饭几千一万两银子的世家大族,神仙也喝不起,文老先生和绯衣门主他们,都要自己酿酒!
忙乎天下大事,兼职赚银子钻银子眼里的皇上,还有一个自己的大事,练剑!练剑辛苦,比以?往都辛苦,不光药浴方子要换,按跷的油也要换!
文老先生和绯衣门主四个人,为了口?腹之?欲,可劲儿折腾酿酒。徐景珩带着两个小娃娃,天天满南京地晃悠,时不时地和老朋友们聚会。
皇上握剑、拔剑、劈……握剑、拔剑、劈……握剑、拔剑、劈……全身力量调动,精神百分百集中,那是真全身酸痛,脑袋心肝儿也酸痛。
晚上跟着绯衣门主和青衫客泡药浴,文老先生给他抹药酒按跷,更是疼的他“嗷嗷叫”,那凄惨的叫声,全南京都可以?听到。
三月十九日,皇上告别忙乎酿酒的人,玩乐的人,自个儿去斋宫斋戒沐浴,准备祭天,在斋宫也要早晚练剑,那叫声,听得所有人眼泪哗哗。
这个敏感的时候,大明皇帝·朱载垣在南京祭天,全大明都关注。
湖广,大明新的粮仓基地,老百姓的手里刚刚有了自主土地,最是担心这次大灾。湖广的官员们苦——锦衣卫的绣春刀架在脖子上,宦官们盯着,他们为了和各方窥视土地的人抗争,那真是拿命拼。
幸好湖广的宗室藩王外?戚都支持。
咳咳,大部分,都是和楚王一样,不敢不支持。
兴王想起,其实大旱灾不是今年,他的记忆错乱,大旱灾,是在去年。但是大明的国运改了,皇上多一年时间准备。
他的大明,没有这样的底子,一场大旱灾带来?的不光是无休止的土地兼并,更是人心那最后一点?希望的破灭。
嘉靖七年,大明全境爆发五百年不遇的,特别极端干旱。严重的旱灾在北方、南方九省肆虐。缴纳全国赋税额度八成有余的地区,所有土地粮食减产,朝廷不得不大幅减免内地税粮,大规模提高?财政支出?,以?用于内地赈济和边防供给,酿成国库的巨额财政赤字。
盐政败坏、宗室占田、军屯荒废等等弊端,一起爆发,边境造反四起。奸商囤积粮食,朝廷被?逼得没有办法?,开始卖官,导致大明官风更乱……
朝廷不得不改革盐政、核查六部乃至清查勋戚庄田……来?筹备用于赈济和供边的粮饷。而他刚刚赢了大礼仪,刚坐稳皇位,正打算进一步打压老臣大力支持改革。可饶是如此,改革也只是有点?儿成效,治标不治本。
兴王明白,如今的大明,盐政败坏、宗室占田、军屯荒废等等,乃至漕运弊端、倭寇犯边等等问题都解决,不是他的那个大明——老百姓知道,无论怎么奋斗,都没有希望。
乱吧。
等死吧。
乱民四起。
如今皇上会怎么做?兴王想起当年和如今,只有冷笑。
他纵使?是皇帝又如何?皇上纵使?是皇帝又如何?人心人性?本就自私,什?么时候都一样!
湖广兴王,按住不动,一面继续打坐修道,一面暗暗发狠:“天下人都等着皇上求雨,他且看着!”山西,庆成王焦躁地嘴上起泡,在书房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想起,他上辈子,元和八年的大旱灾,造成的混乱,起事。
大灾后,朝野上下的有志之?士都要求改革,内阁也改革了。可那个曾经,皇上不亲政,内阁六部九卿主持的改革好似一层糖霜,望梅止渴罢了。
天下贫富进一步拉大,矛盾进一步激化?,那富裕的人富裕的,那真真是,他一个努力生娃王爷都望尘莫及。也所以?,暴君·皇上长大亲政后,那杀的人好似永远杀不完一般。
他算是运气好,不是最富裕的,还有机会要饭。
庆成王吸吸鼻子,这辈子一定不要饭!一定跟进皇上的步伐!庆成王狠狠心,命令管家去告诉山西巡抚:“加多人手去维持分水秩序,谁敢乱起来?,他不敢杀头本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