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要说什么，裴朝已经知道了。
无非是想再努力一下，求秦幕帮忙。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求你，我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齐煜身上带着很浓的烟味，不知道在公司楼下等秦幕的时候，抽了多少根。
“黑入他人电脑删视频，侵犯的是隐私权。这是犯法的，任何一个网络工程师都不会帮你。”秦幕说。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其他人。”齐煜看向他，“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被抓到很可能会惹官司，但你是秦幕。我上网查过，你比很多黑客都厉害。只要你想全身而退，没人抓的到你。”
“你是想让我用前途来陪你赌吗？”秦幕声音很冷，“先不说我能不能抽身，我只想问你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有很多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秦幕听到这里笑了笑，微抬眉眼看向齐煜，不咸不淡的说，“我应该，比你有钱。”
“……”
虽说艺人赚的很多，但和经商的比，还是天壤之别。
秦幕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在天府广场买套顶奢豪宅，但齐煜不行。
最起码近十年不行。
齐煜知道让秦幕帮忙并不容易，他并不是个道德绑架的人，但如今也是真的没办法，于是说，“你都愿意黑掉无人机去帮那些无辜的市民，难道就不能帮帮我吗？我也……很需要你的帮助啊！”
裴朝听不下去了，他默默把耳机摘掉，知道秦幕五行缺食伤，最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于是回头说，“其实你可以报警，如果有人威胁你的话，法律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齐煜看着他，又看了看秦幕，多少明白了什么。
人家并不只是助理，自己也根本没资格让人下车。
“没用的。”齐煜默默闭上眼睛，“对方说我要是敢报警，警察只要找上门，就会立刻把视频发出去。”
“是你自愿拍的，还是被迫的？”裴朝问。
秦幕看了他一眼，见裴朝还挺正经，就没阻止他。
原则上来讲，裴朝说的有点过多了。
不该管的事别管，这是秦幕这些年，总结出的血的教训。
齐煜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煞白，他紧张的捏住手指，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有摄像机。”
裴朝明白了。
床是自愿上的，但拍是被迫的。
齐煜被人摆了一道。
可能是他太红了吧，总有人嫉妒。这种事不宜声张。如果站在齐煜的角度，确实不方便报警。
齐煜要的是名誉，就算他是被迫的，只要这种视频一出。
他就完蛋了。
-
秦幕没有正面回应齐煜，只说这事触及法律，而且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备份。
如果视频只在电脑里倒是好办，就怕有移动存储硬盘。
那样的话，就算秦幕帮他黑了视频，也不过是打草惊蛇，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齐煜心灰意冷，整个人跟个行尸走肉一样，裴朝怕他出事，给齐煜的经纪人去了个电话，看着齐煜上了经纪人的车，这才开车送秦幕回家。
雪没有停的趋势，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天。
天气预报说，未来一周都是雨雪天气。
秦幕原本还挺担心，裴朝的车会打滑，机动车道虽然积雪都被清扫了，但还是上冻了。
不过裴朝车技很好，一路平安。
想起自己之前还故意说他技术不行，秦幕现在才意识到那绝对是给自己挖坑了。
到了楼下，裴朝递给秦幕一把伞，“哥哥撑着吧，别淋湿了。”
车离楼栋也就几米距离，淋也淋不到哪去。
秦幕看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想了想，对裴朝说，“今天别回学校了，就近找个酒店住吧，我给你报销。”
裴朝顿了顿，扭头看向秦幕，预谋已久似的。
“其实你可以让我上去住。”裴朝说。
秦幕心头一跳，蓦的看向人。
裴朝摸不清秦幕的心，自己心里也没底。不过看秦幕惊恐的样子，心知没戏，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我开玩笑的，你快上楼吧。”
他转过身去，下意识的握了两下方向盘，而后单手搭在车窗边缘，用食指划着下嘴唇。
这个动作虽然细小，但却波动了有些人的心弦。
秦幕没动，车里异常的安静，静的裴朝有点烦。
他不想通过后视镜去看秦幕什么反应，也在扪心自问是不是要的太多太快，让对方接受无能。
不知过了多久，后座的人推门下了车。
裴朝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仿佛海水漫过心脏，有种溺水的感觉，但不太重。
只是那滋味，跟小刀凌迟似的，确实不怎么好受。
然而，就在心即将被海水淹没的时候，副驾驶的门突然打开了。
裴朝一愣，扭头看向去而复返的秦幕，眼神似乎在问他又回来做什么。
秦幕肩上落了雪，他手里拿着伞，也不知为什么不打。
雪落的声音有些大，扰的秦幕心神不宁。
他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把车停车库里——
“——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