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道:“这不可能,这可是要移山倒海的呐!那陈许言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默斐道:“若这陈许言不是人,他自然有这本事。”
农夫一家三口,为母神同族,虽是上古最早的一批人类,却也终究只是人类,而陈许言倘若就是地君,地君就是陈许言,说他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将那高耸入云的山给移开,找到了不尽涯这处通道,离开此处,便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陈许言真的就会是地君吗?
按照农夫夫妻二人的话,陈许言长得十分好看,又是一身的邪气,一个人容貌兴许能够大改,那这一身的邪气,又是怎么能够除去的?
山祖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而默斐则道:“是或不是,亲眼去看一看,便知分晓。”
农夫和他妻子一副很不情愿带二人去不尽涯的神态,从屋子里走出来没多久,便是停了脚步,农夫用手指了远远一处方向,对山祖和默斐说道:
“从这里走过去,那座山丘后面,便就是不尽涯了。”
山祖看了看那座山丘,依旧是远得很,对那别别扭扭不肯再走的农夫说道:“你说的该不会就是那座长得像老虎头的山丘吧?”
农夫点了点头:“正是那座山丘。”
山祖道:“从此处到那山丘还有小半日的脚程,你说什么到了山丘便是不尽涯,若是我们到了山丘依旧不见不尽涯,那该去向谁问路!”
农夫却是死活再不肯走,只说:“我说了山丘后面就是不尽涯,那不尽涯十分怪异,稍微靠近一些,崖底下的戾气就能够将人伤得半月不得起身,我是不去,绝对不去!”
山祖道:“若那不尽涯果真就是离开此处的唯一通道,你也坚决不去?”
农夫听了之后有些动摇,但是想起从前时候在不尽涯吃过的亏,便是怎么都不肯再靠近。
倒是她的妻子,咬了咬牙,说道:“我们去!”
农夫一听,甚是着急:“去不得!要出人命的!”
她的妻子也是急了,嚷嚷道:
“我们都成这个样子了,再死还能够死成什么鬼样子,如此活着,还不如十几万年前就死在那些天降的火球里面了,没准如今也早已投胎许多世,哪里像如今这般不人不鬼地苟延残喘活着,我们也就罢了,二丫头年纪还这么小,便跟着我们到了这里活受罪,这日子反正我是过不下去了,若是当真能够从不尽涯离开,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受得!”
农夫被自己妻子一顿嚷嚷,心下也生出了些许迟疑,他虽然十分害怕不尽涯下的戾气,却也是真的十分地想要离开这处困住他们一家三口十几万年的鬼地方。
农夫一双眉毛都快挤成一团,其妻子见他这幅模样,说道:“你若不肯去,我便自己去。”
“那不成!”
农夫闻言,赶忙拉住眼见就要离开的妻子,道:“罢了,或死或生,那都是我的命,我也受够了这个鬼地方,我和你一道去,二位,请随我来吧!”
有农夫和他妻子的带路,山祖与默斐很快便找到了不尽涯。
不尽涯下万丈深渊,有层峦云海重叠,深不见底,崖上有块巨大石头,上书“不尽涯”三个大字,字迹潦草却十分苍劲有力,众人才刚靠近不尽涯,地下便立刻飞上来一道凌冽戾气,险些就割到了山祖身上。
山祖捏着自己被割出一道长口的衣服,心下凌然,没成想,若非方才默斐及时拉了他一把,自己竟然就丧命在这奇怪的戾气之下。
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默斐从来到不尽涯之后,便一直紧蹙双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山祖拍了拍默斐的肩膀,问道:
“可是看出了什么蹊跷?”
默斐摇了摇头,道:“并未。”
“你定是看出了什么蹊跷!”
山祖指了指默斐的神色,道:“你心里想什么,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别人看你从来都是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我看你,却是任何风吹草动的情绪改变,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默斐看了山祖一眼,道:“哦?”
山祖凑近默斐跟前,道:“你如今,有些欢喜,这不尽涯,是不是正是离开此处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