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祖道:“住在附近的农户可有及时迁离?”
小兵道:“皇上一早便有吩咐,这些农户入夜之后,便由我们的人护送着离开了,如今应该已经到了我们新的存放粮草的地方。”
“那就好。”
山祖点了点头,道:“粮草已烧,接下来,就让我们把戏给演真了!”
夜半火烧粮草,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粮草尽数被烧毁,且还烧死了几十个看守粮草的士兵,这一消息连夜传入军营,赵霁麾下两元大将,当即便意见相左,撕破脸吵了一架,与此同时,众士兵听闻粮草被烧,纷纷表示要撤兵!否则空着肚子去打仗,只能是找死!
白川看着前方传过来的最新消息,连声大笑道:“好!好!好!这下我看赵霁,还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来人,速速传我命令,出兵城外,将赵霁给我活捉了过来!”
一切,都与提早计划好的,分毫不差地进行着,但是唯独一件,顶顶要命,却是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那便是,白川一向都不怎么好使的脑子,突然不知怎么的,竟然变得灵光起来,在两军打斗地正是胶着的时候,竟是看出来了此中有诈。
然而时局之下,已经来不及将兵力撤回,恼羞成怒的白川,将莫宇给抓了起来,并且将他五花大绑地挟持到了交战前线,对山祖放出话来:
若是他能够束手就擒,便饶了莫宇性命,否则,三十支箭矢,正对着莫宇,只要一声令下,莫宇便会成为被扎穿的刺猬,死无葬身之地,为他的行为买账。
彼时山祖正领兵深入前线,指挥着手下士兵将白川的人马夹在水路之中,使其进退不得,乍然一见到莫宇被擒的消息,心神一乱,却叫敌方一个将领钻了空子,搭箭射中了他的右手臂。
那箭矢穿过皮肉而过,疼痛却丝毫不及山祖听到莫宇被俘那一瞬间,心头的焦躁与焦虑,手下紧紧握住大刀,只身一人跳上小船,想要去救莫宇,索性宋将军及时将人给拦下。
“皇上!您不可以去!”
“莫宇在他们手上,随时都会丢了性命!”
山祖无法镇静下来,一把便要挥开宋将军拉住他胳膊的手,大吼道。
也亏得宋将军手劲极大,却也险些被山祖一把挥开,死死拦在他跟前,道:“莫宇被擒,白川必定设下重重陷阱,只等您一去,那便是瓮中捉鳖,有去无回!到时候阵法一乱,非但前功尽弃,这么多将士们的性命,恐怕也都要交代在这里!难道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枉死此处?那么多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百姓,继续水深火热?”
山祖那条被射伤的手臂,已经将他的战袍都给染得鲜红,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大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道:
“那莫宇怎么办!我若不去,莫宇必死无疑啊!”
宋将军自然也知山祖说得是事实,白川被人摆了一道,恼羞成怒,正愁没处撒气,若是山祖不去,必定便拿莫宇开刀。
在宋将军眼里,一个莫宇,和这么多将士、老百姓的性命相比较,孰轻孰重,立分高低,可是也看得出来,莫宇若是死了,他的皇帝陛下,定会崩溃。
宋将军道:“皇上不能去,我可以去!”
山祖道:“你说什么?”
宋将军道:“皇上必须留在这里,莫宇也必须救回来,由我去,我必定将莫宇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说着,宋将军便解开小船上的缰绳,对山祖说道:“皇上您回大船上去吧。”
山祖看了看周身狼烟烽火,摇了摇头,自己去是送死,那宋将军去也一样是送死。
而宋将军却是伸出手,拍了拍山祖的肩膀,然后手上一使劲,竟是将山祖给推回到了大船上,山祖狼狈地摔在大船甲板上,手下将士见状,有人过来扶他,山祖一把推开这些人,冲到甲板边,却见宋将军已经摇桨,划着小船离开大船数丈远了。
山祖扒着栏杆大吼道:“老宋!你给我回来!你不许去!”
而宋将军听见声音,却只对着他摇了摇手,像是在打招呼,更像是在道别。
“老宋你他妈的要造反是不是!我让你不许走,你还给我走!”
眼见宋将军划着船越来越远,山祖心下一急,便要跳船去追,身旁站着的几人见状,赶忙伸手将他落了下来,几番拉扯下来,却是来了一个士兵,向山祖报告最新的战况。
士兵说,如今战况不甚明朗,白川的人马虽然被围困在江中,但是他们的人也没有办法直接对白川的人马造成实际性的杀伤力,两方便是就此僵持不下,而眼看着从帝京又有白川的援军过来,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他们则反倒会处于劣势,甚至面临我为鱼肉的境况。
山祖将双手捏得嘎吱作响,又看了一眼宋将军离去的方向,几乎咬牙说道:“速速随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