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牵着我,给我一点勇气好吗?
不知怎么地,他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出了这句话。
那人沉默了一会,就在幸村以为她已经消失的时候,手心里突然多了什么东西,他轻轻捏紧了些,小巧的,温热的…软软的…
却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她的掌心传递过来…
————
手术进行地很成功。
"虽然麻醉的药效已经快差不多了,但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吧。"医生看了看已经被转回病房的幸村精市,和大半夜赶过来的父亲母亲,意有所指。
"看他的样子,说不定在做什么美梦呢。"
母亲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疲惫不言而喻。但她知道她得挺起精神,不能在儿子面前一副愁容,接下来的恢复期也是一场硬仗。
幸村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但他的脸色有些怪异,在得知手术成功之后,又渐渐有了一点喜悦。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离开去上班了,只有母亲又请了半天假来守着他。
但无论母亲说什么,他都不愿意下床走动一下,哪怕是去洗漱。
母亲微微眯起了眼,旋即又无奈地笑了起来。"那我出去给你买点早点吧,医院里的想必你也吃腻了。"
幸村精市连忙点头。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太明显,微微收敛了些。
"谢谢妈,的确有些吃腻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些低沉。
"好,那我走了,你赶紧起来吧。"母亲只当他是想赖床,说着提着自己的包走了出去,"什么啊,这么大人了,别像实栗一样成了赖床鬼。"
"嗯,我知道的,路上小心。"幸村微微笑着,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凌乱散落的紫蓝色碎发里,耳尖红地像是要滴血。
过了好几分钟之后,幸村精市估摸着母亲已经走远了,掀开被子,一个跟头跳了起来,身手矫健地完全不像是刚刚做完手术的人。
他冲进洗漱间,赶紧换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急匆匆地走回室内。
他蹲在床头柜旁,按照记忆中护士放东西的顺序开始翻找床单。许是他记性好,没两下就找到了。
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要在被人发现前解决好这件事——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呢。"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背后想起,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的挫败感。
幸村精市僵硬地回过头,母亲已经掀了一整床被子——
"原来只是梦/遗啊。"
幸村精市:…!!!
母亲放下被子,脸上有掩饰不住地笑意。
"看来我们精市也是个大男孩啦。"
大男孩幸村精市脸色黑地发亮:"母亲!"
连"妈"都不肯叫了,而是换了敬称,这也在暗示母亲给他留点面子。
母亲敷衍地点点头,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便悄悄探头过来。
"给妈妈说一下对方是谁好不好?我认识吗?虽然我不阻止你谈恋爱啦,但——初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母亲说着一边脏床单给扯了下来,幸村赶紧抢在手里然后送进了洗漱间。
"害羞什么,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啊——反正一会还要帮你洗床单,不用害羞。"
"真抱歉,不用操心了,你不认识!"母亲的表情实在是太令人恼羞了,幸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且我自己会洗的!"
谁知母亲了然地点点头,微微垂眸时眼里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精光。不理会他的辩解,一抖手抖开整个新床单,然后缓缓铺在了床上。
"看来是真的有了。"
"…"中计了。
…还好长泽雅美不在。幸村精市心里暗自庆幸。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幸村幸子很快又变回了平时那副温婉的模样。
"我订了外卖,应该就快到了,我下去看看。"她将被套也重新换过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并去买上来吧。"
"…没有了…"幸村精市有一点心累。
听母亲这话的意思,是早就看出了自己不对劲,说去买早饭什么的,其实只是一个让自己误以为她被支开的借口。
说不定早就定好了外卖,然后守在房门外,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幸村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拿起一旁的浇水壶,轻轻拨弄着紫色的矢车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幸村精市以后会越来越腹黑,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